薛羽赖好也用雪豹形态跟岑殊生活了个把月,却从未见这人用这种平板冷淡的声音和自己说话,一时之间竟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心里正不忿地腹诽,又听岑殊一顿,道:“听到了吗?”
“啊。”薛羽愣了愣,连忙道,“听、听到了。”
岑殊似是也再懒得纠正他,继续说道:“门前广场的雪三日要清一次,积得厚时一日清一次;檐上有积雪便随时要清,不能等它化了水后挂冰棱……”
薛羽目瞪口呆听着岑殊不打磕巴地安排了五分钟的家政服务,深深怀疑这人根本不是想收个能传衣钵的徒弟,而是想要个不要钱的扫洒童子。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住在这儿几个月日日都在下雪,却好像确实没见过殿外有什么积雪,连外面那千八百阶玉石阶都是锃光瓦亮的。
但听岑殊意思,不积雪并不是因为殿外面有什么特殊禁制,而是因为时常有人扫?
这仙修得,也略没有排面了些。
等等。
已知整座山头只住着岑殊一个人,和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豹豹。
那么每天的雪,是谁在扫呢?
薛羽抬起头,用一种惊恐的目光看向上首。
还未等他看清楚岑殊背后到底有没有一把闪着佛光的扫把,薛羽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玩意儿向他面门飞了过来。
薛羽连忙探手接住,垂头一看,发现是块巴掌大的木牌。
也不知是什么木头做的,黑沉黑沉,两面都刻着些凹凹凸凸的繁复纹路。
“这块木牌联通山门禁制,若有人造访,便可通过此牌跟来人联系。”
薛羽捧着牌子又有点愣。
在那人眼风扫来时磕巴答了个“是”。
合着不仅是扫洒童子,还兼职门卫房大爷来着?
“以及——”
薛羽脱口而出:“还有以及?!”
岑殊眼睛微微眯了下,似乎在问“有什么问题?”
薛羽连忙臊眉耷眼装鹌鹑。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被rua了一下。
准确来说,是雪豹的脑袋被rua了一下。
岑殊rua好了豹,又将雪稚羽从胸口衣襟后面托了出来,手掌微抬,用一阵微风将雪豹飘向薛羽怀里。
那力道十分温柔,半空中的雪豹只觉得四只爪子都踩在云端之上,软的不行。
与之前薛羽被这人用一阵劲风往前推,和随手扔来那块木头牌子的力道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抱好。”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岑殊说这句话时语气倒是也非常温和,与之前和薛羽说话时的态度迥乎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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