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霜刀在祭典前就已经交给了婢女,若是皇帝要给他准备武器,那必定不会直接将含霜刀还给他,这先不提。即使聂秋拼了命闯出重围,他又能跑到哪里去?正道已经不容他了,皇帝必定会撒下天罗地网来捉拿他。
回聂家?聂秋看了看聂迟,这个老态龙钟的男人正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生怕多看了一眼就会引火上身。
他能够理解聂迟的做法,毕竟聂迟的背后还有一整个聂家,自然不可能为了一个快失去作用的棋子而自毁前程,但还是不由得感到了寒心。
皇帝见他迟迟未开口,便自顾自问道:“祭司,你这是不想和温大侠比试的意思?”
“不想比试也可以,那就算是这些罪名你都认了吗?”他缓缓吐出一句话。
聂秋此生二十四年,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狼狈。
温展行上前一步,站到聂秋面前,几乎是带着让人听了便心悸的恨意说道:“我温展行此生,最恨的就是你这样的伪君子了。聂秋,你既然没有作为正道表率所应当具有的品德,那就把本不该属于你的三壶月交出来吧。”
聂秋这才说了第一句话。
他抬起头,用那双不含一丝一毫畏惧的双眼与温展行对视,薄唇轻轻一掀,说出的话倒终于符合他流言般的刻薄又尖利,“你配吗,温展行?”
你配用你的身份来跟我说出这句话吗?你又配拥有三壶月吗?
有传言道,珺瑶仙子被贬下凡后,在一家小酒肆歇脚,她饮着酒对月而坐,恍惚间似乎看见月亮在酒坛中隐隐绰绰地化为了三轮弦月,那月亮皎洁得似乎近在眼前,使她不由得记起了自己在天宫时的逍遥生活。
珺瑶看着看着便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回到了天宫,她抬起头看见弦月高悬,就像她在酒坛中看到的那样,似有三轮月亮交叠相映。
她走出酒肆想要用手触碰那轮离得极近的月亮,却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到了水池旁,一脚踏空,跌入了池中,水面上的月亮四散,碎成了浮动的流光。
之后,珺瑶仙子没能再浮起来,残存的尸骸便随着时间在水底沉着,化成了个宝物。
这就是三壶月的来历,皇帝不得不让他当祭司的原因。
实际上,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宝物到底有什么用,也不知道它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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