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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脸、手,还能是什么?聂秋叹了一口气,“应该是和尸体有关的东西。”

他说完后,方岐生似是没想到这个答案,顿了顿,随即皱着眉头解开了缠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块白布。

“那就怪了。”方岐生将手臂转过来,聂秋便看了过去。

那罐子封得不严实。照理说,淋过一遍泡了罐子的水之后,又加上尸毒,这伤口应该溃烂得更厉害,可聂秋仔仔细细看了几遍,才不得不下了结论:那上面原本应该存在的深而长的伤疤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了一片光滑的皮肤。

“那神鼎门弟子,到底是怕这水,还是亲近这水……”方岐生说,“现在倒是难以判断了。”

“看来,要想一举除掉那些活死人,就得先弄清这罐子里装的是什么。”

聂秋站起身,水珠从衣角滑落,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印子,方岐生顺着那个水印望上去,聂秋正弯起眼睛对他笑,“我的体质特殊,没办法直接接触那些罐子,贸然打开可能也有危险,不知道方弟肯不肯赏脸再陪我跑一趟了?”

虽说他语气客客气气,笑得也很好看,但方岐生总觉得聂秋这种人,只要他开口提出请求了,那就是有了十成的自信对方会同意的。

于是方岐生也跟着站了起来,凝了层寒霜的眉眼在阳光下愈发显得恣意张扬,他略一思忖,说道:“你既然已经将话说出口了,我自是该赏这个脸的。”

聂秋不由得一愣,然后便忍俊不禁地低头笑了一声。

“那就多谢方弟了。”

方岐生不是那种习惯和别人称兄道弟的人,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人这么叫过他:师父和师叔叫他岐生,他那个便宜师弟叫他方岐生,魔教众人尊称他一句教主。

不过听聂秋叫了好几声的“方弟”,方岐生却是觉得新奇,而且不讨厌。

约莫是他的语气既不显得过分亲昵,又不显得生疏,叫人挑不出错误来。

随即二人回到村里,沿着小路找到了村长所住的草屋,敲了敲门。

或许是因为天已经亮了,老人并没有让他们在门外等太久,很快便打开了门。

屋内并没有点上灯,窗户都被布遮得严严实实的,透不进一丝光芒。老人的半张脸掩在斗篷的兜帽下,在昏黑的灯光中更显得模糊不堪,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能看得清晰——他看了看聂秋和方岐生,神色丝毫未变,一言不发地侧身让他们进屋了。

方岐生先进的屋,聂秋慢他一步,在门口停留了片刻。

他的食指蹭过门框,又将手垂在长袖下,不动声色地抹去了指腹上的水迹。

老人回身点燃一支烛灯,也不跟他们寒暄,径直坐下了。

“你应当知道我们的来意。”方岐生道。

村长这才开口说了话,声音嘶哑又低沉,好似锯木声,令人浑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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