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玄圃堂的烛石连接着白玄的命脉,灵气散尽,?神格陨落,烛石的光芒便会消散。
若不是梁昆吾亲口告诉他们,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没什么可供贪狼星君追查了;若不是徐阆清晰地看见了那块烛石上所雕刻的月相,还有狐狸的纹路;若不是梁昆吾轻轻地叹息,对他说,风雪是会骗人的……徐阆恐怕不会相信眼前如此惨烈的景象并非他的梦魇。
徐阆一路风雨兼程,翻山越岭,好不容易回到了昆仑,是为了那些难解的疑惑。
他不明白,当初分明是白玄硬生生要将他留下来,让他顶替阆风仙君的职位,后来却又变了卦,不留半分情面,要将他赶走,临走前,也不肯见他最后一面,于是徐阆猜测,这大概就是一刀两断的意思吧,可当他回到昆仑才发现,白玄始终没有取走他的印记。
倘若不亲口问出来,倘若不亲耳听到答案,他后半生都会深陷于无法排遣的苦闷中。
结果,徐阆跨越千难万险,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得到答案,梁昆吾却告诉他,他来迟了,白玄已经陨落了。徐阆原本也有想问梁昆吾的话,例如他为何要将昆仑的钥匙给自己,满腔的郁结,统统被堵了回去,唇瓣张张合合,喉咙干涩,只能问出一句话来。
“白玄……他在哪里?”
梁昆吾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问他:“你为何要回到昆仑?”
因为那些难解的疑惑;因为他身处人间却觉得格格不入;因为他望见日光的时候想起武筝;因为他望见明月的时候想起柳南辞;因为他望见兵器时会暗自揣测梁昆吾是不是还在昆仑宫中锻器;因为每至骤雨,每至南屏寺的钟声与他隔岸相望,他就会想起白玄。
闻言,徐阆却只能凝视着梁昆吾,嘴唇动了动,终究吐不出一个音节来。
昆仑仙君见他这副模样,也知道他答不出来了,于是,很宽容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徐阆,去玄圃堂吧。”梁昆吾如此说道,“你想要的答案,白玄都留在那里了。”
隐隐约约的,徐阆听见白玄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记得,那时候蕴藏着武曲预言的明珠被白玄看过之后,便碾作了尘埃,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听得大雪压断枝头的脆响。
独属于星宫的流光掠过云端,推搡着向前流淌,撕裂长夜,编织成鲜艳的幕布。
白玄就是在这个时候出言打破了漫长的寂静。
“多谢你们毫无瑕疵的信任与托付。”
“有些话,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尘埃未落,我还不能全然确定。”
“我发誓,”记忆的尽头,他说,“终有一日,我会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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