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的颜色是滚烫的,然而秋风却是凉的,怀揣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萧瑟意味。
不知是不是某种偏见或是错觉,?徐阆总觉得在秋日时的人间,?连街上的行人也变得少,寥寥的几个身影,?形影单只,?像是成不了对儿的鸳鸯,久久地在水中央踟蹰,顾影自怜。
皇城边上的这一条绵延不绝的山脉之中,?宛如低伏于此的玄龟一样屹立于东面的,?就是邀仙台,?与濉峰隔山相望,倘若再下点空蒙的小雨,云雾就好似从山中生长出来的虬枝。
临近邀仙台,戒备森严的禁军严阵以待,?将山脚的那一圈入口拦得水泄不通。
不过,这对神仙来说不过举足可越。徐阆点燃指缝间的符箓,轻轻一挥,看着它在清风中逐渐远去,然后便从那些禁军之间的缝隙中走了过去,姿态从容,好似闲庭信步。
山路不算好走,所幸座上的皇帝令人铺了一条石梯,直通山顶,徐阆也就乘了这便利,抱着怀里轻得没什么重量的小孩儿,一步步地登梯。珺瑶不知道他为何要来此处,大抵也觉得自己不需要知道,只顾着攀住徐阆的肩膀,张望周围的景象,面上露出新奇的神色。
这皇帝虽然想得周到,但是徐阆要去的,可不是山顶,而是后山的那一方水池。
所以他走到半途便换了方向,走下台阶,拨开重重枝叶,踩进散发着腥气的泥土中。
平缓的路逐渐变得陡峭,徐阆掂了掂怀里的小孩儿,确认了一下他那一丁点的重量,珺瑶都没发出什么声音,叫他总有种错觉,好似这软乎乎的团子早就从他臂弯间滑了下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到徐阆的腿脚已经感觉到酸痛时,狭窄的视野豁然开朗。
戚淞着实是下了苦功夫的,徐阆想,即使是略同卜卦之术的人,也能算得出来,这邀仙台实在不负它的名声,是个洞天福地,人间理应没有半点灵气,可这邀仙台后山的池中,却藏着一线灵气,也不知是千万年前的哪一位大能曾在此栖身,才留下了这样纯净的灵气。
岸上有一方形似树桩的巨石,徐阆放下怀中的珺瑶,将外衣褪下来,垫在石头上,让他坐上去。临走前,徐阆还是有些不放心,转过去又对着珺瑶叮嘱了几句,这才肯迈出步子。
他烧了一个避水的符箓,将灰烬点在几处气府上,然后便走进了那不深的池水中。
池水逐渐上升,没过脚踝,没过膝弯,没过腰际,到此就再不往上生长一寸,尽管半个身子都浸泡在冰冷的水中,徐阆身上的衣物却并未沾水,池水就像有意识地避开了他。
徐阆每走一步,就算出一卦,在池水中徘徊了一阵子,最终确认了合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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