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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梵睨着他,身形晃了晃,半晌说不出话来。

曾有不止一次,床榻上的少年哭着求饶时说自己头痛,可那时他是怎样待他的?

那些暧.昧鲜活的片段如烟花一般在景梵脑海中炸开,他闭上眼,看到的全是云殊华苍白而委屈的样子。

已经那么痛苦了,是如何做到接着去讨好他、顺着他的意,任他为所欲为的?

景梵双目失神地攥紧手里的信,沙哑开口道:“你们不说,他也倔强,便一直这样瞒着我,对不对?”

风鹤难受地咬着牙,颤声回应:“请,仙尊责罚。”

景梵拽着他的领口,怒红着眼质问:“责罚你又有何用?”

责罚了风鹤,谁又来责罚他自己?

领口的力道一松,风鹤便跌坐在地上,他重新板正脸,挺直背脊:“殊华的病情,属下并未亲眼所见,造成疏忽确实该死,那日惊鹤瞧见了殊华发病的整个过程,仙尊大人若是想了解,不妨将惊鹤唤过来。”

景梵闭眸,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出去,现在立刻将他唤来。”

“是。”

风鹤迅速收拾好地上的狼藉,转身快步退下。

回想起过去两人在玉墟后殿的点点滴滴,景梵的心像被什么钝质器物狠狠砸过,一下又一下,叫人呼吸困难,五感渐失。

他想迫切地从哪里寻出带有云殊华气息的物件,紧紧攥在手里,便如同他真正在自己身边一般。

可是茫然地想了许久,这才发现云殊华从不曾在他这里留下过什么。

他的到来本就是一次偶然,如今也像关不住的鸟儿一样飞走了,再也不会回来。景梵捂住自己的心口,那里曾经被卫惝用刀狠力割开过,后来在仙魔大战的战场上,也被无数不具名的魔修用剑刺入过。

可从没有一次,像今夜这么痛,这么让人难以忍受。

少顷,身后传来衣料委地的声音。

景梵漠然地转过身,只见惊鹤跪在地上,深深地叩首。

“仙尊大人,不知您想问什么,惊鹤一定知无不言。”

“离开清坞后,你们可将他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惊鹤沉思了一会,小声道:“殊华醒来后,同属下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其间玉逍宫的人曾有过突袭,已被属下与两名副将全数斩杀。”

景梵松开手中捏着的信纸,那页纸轻飘飘的,像一片落叶舒展在惊鹤面前。

“将这上面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详细地讲出来。”

惊鹤伸手拿起信纸,辨认出自己的字迹,面上露出哀伤的神色:“属下不敢欺瞒,殊华身上的确带着病。”

“可属下与风鹤皆未听说过这种病症,便只好修书送往北地,希望您与沈仙宗看见了可以解决。”

“殊华发病时,身体虚弱无力,面色苍白,看上去非常痛苦。”

“那天属下在星筑看见他伏在镜湖旁,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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