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地,江棠舟就被拽了起来。
自他来到这恒国,房间里的人还是第一次这般多,乌压压的蜂拥而至,说话小声极了,合起来也能成了敲出声响的铜锣,吵得人耳瓤子疼。
他先是被人如木偶般折腾着换上了一身红袍,然后又开始整理发冠。
恒国这边,男子与男子本就可以成婚,所以与女子成婚的形制是不太一样的。男子皆着大红长袍,没什么所谓凤冠霞帔一类的玩意儿,更无花轿。双方各自在自己的地盘换了衣裳做了修饰,便骑马共去未来即将生活之地。
江棠舟在恒国没有属于自己的地方,所以算是“嫁”给殷问峥。
本来是他自个儿骑马过去的,但一切都收拾妥帖了,才有宫女进来报:“祯王,太子爷已经在外恭候多时了。”
江棠舟微微一愣:“他等着我作甚么?”
这话,到了殷问峥面前,江棠舟又问了一次。
殷问峥仍拿着自个儿的那玉笛,甩开半遮住江棠舟的下半张脸,道:“正好来宫里跟父皇商量点事儿,顺路过来等着你一起回。”
这话拿出去,哄骗一下小孩儿可能还行,但哄骗江棠舟,着实是有些吃力了。
但江棠舟也没说什么。
并驾齐驱,两人领着送亲接亲的队伍,缓慢的往皇宫外走去。临到了那一堵红墙,江棠舟莫名心潮澎湃——他这一辈子都在想着怎么逃离这个地方,没想到来了恒国,反倒是走了出去。
不管怎么样,至少在恒国的期间,他可以极少进宫了。
虽说是太子大婚,但因为太子的地位尴尬,来捧场的人,实属少之又少,就是那凌俞帝,也只捎了个书法来,聊表心意。
到了门口,特地来送书法的卢沿风便站在那里,着一袭宦官官袍,一双眼动也不动的盯着江棠舟,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往左侧看,便是太子府。
这太子府略过繁华热闹的主街区,藏匿于城东的一处偏僻小巷之后,往后便是群山。与那些坐落于闹市之中的官员府邸截然不同,这是胜似世外桃源。
门口贴满了红字,挂满了红灯笼,一派热闹的景象。
宫中虽是冷清,可百姓却爱凑热闹,四周围了不少的百姓巴巴的望着,想看看当朝太子迎娶的是个怎样的人,左右望了好几眼,却只见到个男人,险些没将自个儿的下巴惊掉,待太子和那新娘入了府,便急忙拉过身边人的耳朵急急讨论起他的性别来。
江棠舟有些饿了。
他左右摸索,发现这房间里只得几个干果,吃下去没滋没味的。只能揉着自己的肚子继续挨饿。
又过了会儿,他听到了动静,浑身警惕起来:“谁?”
“爷是我。”听雨连忙答了一句,顺便把自己偷来的糕点塞进江棠舟的手里,“爷您铁定饿了吧,这是我从前殿摸来的。那群人还在起哄说让你出去喝酒,不知道为何那太子给您挡了,现在还在喝罚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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