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问峥这才晓得,此蛊原还有救人的作用。
殷问峥花一夜的时间仔细研究,才品出其中滋味,原来这法子使的是以毒攻毒的方式,救的多是那半只脚都踏进了坟里的,若是救活了,当然好,若是救不活,左右都是要死了的人。
恐怕研究出此法的人,最开始也没能想到,这“人蛊”最后竟成了害人的法子,把好端端的一个活人,也变成了半死不活的模样。
而他的阿棠刚好就成了这样的一个人。
其实到现在为止,殷问峥都不知道,那宋秦筝为何要把这么阴毒的招数使在江棠舟的身上,江棠舟一直都没说,他也就尊重对方,一直都没多问。
“人蛊无解,你如何找到的法子?”江棠舟中了这玩意儿这么多年,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十余年来,他也寻遍了名医,试遍了方子,却从未找到可以解人蛊之法,所以殷问峥突然来这么一句话,反而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我说出来,阿棠你可别揍我。”殷问峥清了清嗓子,有些别扭的撇开视线——无论如何,那位宋贵妃到底是江棠舟的养母,他把人家的坟掘了,到底还是有些……
“你说。”江棠舟靠在床上,半阖这眼似在休息一般。
“我……那什么,”殷问峥结结巴巴,终于憋了出来,“我将你那位养母的坟给掘了——不过你放心,我拿到东西后,又把她给埋回去了的。”
江棠舟一愣,旋即一种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倒也不是愤怒,更不是难过,而是一种爱恨交织在心头,让江棠舟觉得可悲的同时,又有些好笑。
“阿棠……”殷问峥见他半天都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你生气了?”
“没有。”江棠舟闭上双眼,淡淡道,“就是觉得……有些解恨,但又有些可悲。”
殷问峥在床边坐下,紧握住他的手腕,轻声问道:“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没问过你这人蛊到底是从何而来,你也一直都没有告诉我,现在我能不能知道?——当然,你也可以不说,我便不问就是。”
“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江棠舟叹了口气,道,“只要你不嫌这个故事太长。”
“当然不嫌。”殷问峥嘴角微弯,笑道,“我的阿棠纵然是在那里说再无聊的事情,我都觉得有趣,看你嘴角弯的弧度能猜测你现在有多高兴,看你眼底泛出的亮度能猜测你有多兴奋……我的阿棠身上每一处,我只看着,都觉得有趣。”
江棠舟捏捏他的嘴:“你这张嘴,若是之前就拿去讨好凌俞帝,后来也不用折腾这么多去抢那个位置了。”
江棠舟收了手,叹了口气道:“宋秦筝其实待我……并不算差。”
勤吏三十二年,皇后叶氏因施蛊祸乱后宫,被褫夺后位,打入冷宫。
江棠舟至今仍记得那个午后,他不过是睡了个午觉起来,往日里热闹非凡的宫殿里突然变得凄冷无比,母后尖叫着被扒了身上那身华丽的宫服,一边大喊着冤枉一边被人送入了冷宫,那个到处都是蜘蛛网的地方,他们俩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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