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移植”就是他研发出来的项目,而当年刚生下来就得 “重病” 的谢冬荣,迫于无奈成为了他首次投入使用的小白鼠。
“阿树,把他抱到床上。” 博士吩咐我。
“不需要。” 还没等我走到他身边去,谢冬荣便冷冰冰地抛出这句话,他将轮椅游走到床边,我很快意识到这对他来说可能有些太高了,便连忙迎上去,抱住了试图用手臂发力将自己送上去的他。
“现在过度使用手臂,过段时间会导致持续乏力。” 博士蹙起眉头,显然对谢冬荣方才的行为极其不满。
然而谢冬荣就像是压根没听到似地,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像是在细细思考着什么。
我知道,谢冬荣的躯体跟平常人不太一样,需要特别的养护,这一点在他醒来之前我就刻意了解过了,所以还是听博士的话为好,我暗暗瞥了谢冬荣一眼,代替他将博士的话记了下来。
博士显然看出我与谢冬荣关系不好,他只勾起唇角一笑:“劝你们还是好好相处吧,相信你们自己也有所感受,你们两个的联系,会伴随着你们一生。”
感受?什么样的感受?我忍不住侧过头盯了谢冬荣一眼,却发现谢冬荣也正斜过眼睛来死死盯住我,无疑,那并不是什么友善的目光。
博士将目光转向谢冬荣,“你躯体无力,一方面是因为你的身体本身长期没有得到锻炼,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你的意识还没有回想起走路的感觉,谢冬荣,多跟陶树相处,你会渐渐回想起在他身体里时的感觉,不要排斥对他的依赖,那对你有好处。”
依赖?我琢磨着这个词,细细回想,却并没有在谢冬荣身上找到一丝一毫 “依赖” 我的感觉。
“陶树。” 博士忽然叫到了我的名字,“他刚从你的身体里剥离,正处于极度需要‘独立个体认同感’的时候,他内心对你产生排斥,属于正常现象,希望你能尽量温柔地教导他。”
这时,我身旁的谢冬荣忽然嗤笑了一声,十分直接地,他问博士:“博士,我需要一个帮助我离开他的疗程。”
暗暗攥紧床单,在心中反复提醒自己他这是病,没必要计较,但是脸上几乎还是维持不了轻松的表情。
博士沉默了一会儿,后对谢冬荣说:“需要经过这几个过程——”
剥离,从我体内将他剥离。
回忆,回忆起在我的身体里,他的所有。
分别,分辨出我与他的意识,并将这两者区别开来。
糅合,将我们二人的经历融会贯通,并汲取所有知识。
离别,我们二人分别,过好各自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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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那个房间时,博士拍了拍我的肩,我以为他有话要对我说,可最终他却只留给我一句:“关于你与他的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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