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朗掂了掂这长-枪,估量了一下重量。
是庄竟思提起来半刻钟就能累哭的分量。
顾远筝装作没看到他愈发古怪的脸色,将那和衣服配套的玉饰递给邵云朗,见他还两手握着枪发愣,不由得失笑,上前亲手给他系在腰带上。
“殿下怕是关心则乱。”他垂眸,纤长浓密的眼睫半遮住眸光,“我爹刚还朝,事务繁忙,他本来是无暇去管青州这件贩卖人口的案子的,更何况我在青州是以地坤的身份参加的祭祀,而回到雍京后,便一直以泽兑的身份示人,应该足以掩人耳目。”
修长的手指理顺玉佩下面的流苏,顾远筝轻声说:“不过,多谢殿下了。”
关心则乱。
邵云朗耳根一热,将那长-枪放回架子上,掩饰的咳了一声,“确实是我心急了。”
“但这事确实蹊跷。”顾远筝沉吟片刻后问道:“殿下可还记得是哪艘画舫?”
……
入夜,一叶小舟将两位客人送上了“清梦楼”的画舫。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顾远筝轻笑,“名字起的雅致,还只接待持有‘清梦令’的客人,看来殿下应是常客。”
不知道是不是邵云朗的错觉,总觉得顾公子这话语气颇为微妙,他也没深思,嘿嘿一笑,回身来扶顾远筝。
顾远筝拉着他的手上了画舫。
邵云朗抬手按住顾远筝被风掀起一角的帷帽,压低声音说:“先帝时期废除了官员不能狎妓的律法,一路上我都看见三四个熟人了,你还是遮好脸,上这来被看见了,传出去会坏了你的名声。”
顾远筝扶着帷帽,低头跟在他身后,“难道殿下不觉得……我这样在人群里反而更显眼了吗?”
“那快走,进包厢说。”邵云朗拉着他的袖子,跟着引路的小厮上了二层。
清梦楼的画舫是从江南海家造船厂定制的,不仅巨大,且结构巧妙,上下三层,雕梁画栋,其上更有貌美的伶人歌舞奏乐,从河岸上看过来宛如神仙楼阁浮于水上。
进了包厢,邵云朗便带上了他那风流纨绔的面皮,一身月白都压不住他的张扬轻浮,他“唰”的一声展开从顾远筝那里顺来的折扇,对着那侍立的小厮招了招手。
小厮连忙躬身凑过来。
“明人不说暗话……”邵云朗眼角眉梢尽是笑意,自钱袋里摸出一张银票,压低声音道:“小爷今个请朋友来玩,得玩点新鲜的。”
小厮一看那银票上的数目,立刻眉开眼笑,“爷想玩点什么?您是要惜玉姑娘给您来抚琴?还是要绮烟姑娘来给您唱个曲?我们这还有刚从西域买来的胡姬,那腰身……那叫一个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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