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只能把动作放得不能再轻柔,等到他的衣服都被火堆烤干之时,才把细细碎碎的伤口都处理好了。
接下来就是上药了,药粉轻轻地洒在手掌的伤口上,大概是因为刺痛,纤细的手指颤了颤,旋即要蜷缩起来,晏沉见状伸出手拢住他的手指制住他的动作,他动作放快了些,手指上却传来柔软的触感。
他被反握住了,那温热的柔软的手指还捏了捏,像是催促也像是撒娇。
晏沉耳尖还没褪尽的红又重新蜿蜒上来,他单手包扎好伤口,柔柔地捏住简临青的手指,轻轻把手抽了出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若是这也算的话。
他顿了顿,终究还是虚虚地拢了一下简临青蜷起来的手,是很适合圈进掌心的大小。
夜雨好像都变得宁静,晏沉静默地上着药,简临青吃痛的挣扎被他轻柔镇压下来,等最后一个伤口处理完,晏沉看着简临青紧皱的眉头,即便知道没用,还是忍不住轻轻揉了揉他包扎好的膝盖。
后者却侧过身,修长的右腿搭过来,把他的手夹在了腿间。
晏沉一惊之下本能地挣扎起来,这动作太无礼了,也太窘迫了,然而简临青牢牢锢着他,晏沉只能加大力气,手臂挣脱之时往上滑了滑,他的袖子挽到手臂,与简临青只隔着薄薄的寝衣,任何触感都无比清晰。
晏沉猛然挣出手,向来处变不惊的脸上浮现出愕然。
他把披风改在简临青身上,沉沉地凝视着他的脸。
这张脸确实秾丽逼人,却也带着不可忽视的英气,晏沉记得简临青高高束起的头发的样子,那是一种雌雄莫辩的漂亮,他身量在女子中也算是高挑的,胸前一片平坦,没有一丝一毫的弧度,再加上刚才鲜明的触感……
若他没有犯癔症,那简临青该是个男人,是个跟他一样的男人。
该说青年才是,他今年才十七岁,简临青总是会让人忽略他的年纪。
晏沉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纷乱的思绪像是碎裂的星星,脑子里一时是简临青的模样,一时空茫一片。
他的视线无意识在昏迷的人身上巡游,而后落到他的鼻梁。
那儿有一处划伤,没有出血,只是泛着红肿,晏沉注视了一会儿,指腹沾着药膏抚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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