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怔怔地看向他,那双碧眸也正在注视着他,带着他看不懂的怜悯,“人都是要死的,即使你这次庆幸我没有死在你面前,但是终究有一天,我还是会死的,在这之前,不要恐惧还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晏沉不懂他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又为什么要用这样近乎悲悯的神情看向他,他只是恐慌于又一个他在意的人的生命差点从他手里流逝,以至于看到简临青这样若无其事的态度,从心里燃出了一把怒火。
“你差点就死在我面前,差点因为我的过失死在我面前,”他终于流露出一抹难以攀折的脆弱,语气却郑重得像是许下一个承诺,“我已经失去的够多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简临青闻言挣了挣手腕,后者顺从地放开,眼眸却仍然禁锢着他,简临青扣着掌心,一字一顿,“我跟你说过了,我要离开王府。”
回答他的声音轻而哑,“我知道,我不会拦你,但我不能去看你吗?”
简临青抿着唇摇了摇头,晏沉喉头滚动,“那至少让我给你写信。”
简临青咬住舌尖才逼着自己说出这番话,“我希望我们自此不要有任何联系,桥归桥,路归路,我离开便是白身,你身边耳目众多,我不想被扰了清静。”
“你在说谎,”晏沉看着他深垂的眉眼,“简临青,看着我的眼睛,再对我说。”
简临青承认他没有这样的勇气,他抿紧了唇,一声不吭。
一时之间只有轻轻的燃烧声,简临青觉得自己要透不过气来了,积压的怨愤,辜负良人的愧疚,撑得他心脏都发痛。
他听见晏沉叹了一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简临青,我该拿你怎么办?”
简临青也想问他。
晏沉,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他们又陷入了静默,晏沉看着一言不发的人,看向了洞穴之外,灰白色的天空看着仍然阴沉,“雨停了,我们走吧。”
“好。”简临青说着要站起身,发现膝盖受伤的腿完全抬不起来,他讪讪一笑,“不然再等会儿?”
晏沉走到他面前,“你那条受伤的腿不能动,抱你还是背你,你选一个吧。”
简临青很想说要不我还是自己蹦过去吧,但对上那双眸子这话就说不出口了,他嗫喏一瞬,“那……那抱着吧。”
背着很容易露馅的。
晏沉便一言不发地翻起包裹来,简临青觉得那里面像是什么都有,一会儿功夫,晏沉就翻出了一条带着绒毛的披风给简临青披上了,系披风的手指修长有漂亮,简临青都不敢多看,晏沉给简临青穿完之后,自己也穿上原本给简临青拿来当被子的披风,这才把人打横抱起。
这披风又暖又大,简临青头脚都被牢牢包裹着,他靠在晏沉的胸膛,整个人都像是嵌进了他的怀里,很温暖。
即使是行走在崎岖的小路上,晏沉的脚步依然很稳,也很快,像是一下子他们就到开阔处了,简临青分明记得他跟楚则晗爬了半天才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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