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贺行章的回答,江宴有点无奈地直起身,没顾上指缝已经干涸的血痂,虚虚拢住了乖徒弟的手。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真的不要紧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活了这么久吗?”江宴弯着腰去看贺行章低下来的脸庞,“笑一笑嘛,不要难过生气嘛。”
放在三天前,他绝对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对着人这样撒娇,平时在网上给亲友撒泼是一回事,真到了现实里还真是难以置信。但现如今他只想赶快把人哄好,语气都不自觉变得讨好而温软起来。
他如此这般轻声细语好声好气地哄了好一会儿,贺行章总算叹了口气:“那请师尊以后一定要记得按时服药,弟子很是担心。”
“嗯嗯嗯。”江宴忙不迭点头,松开握着贺行章的手,“我今天要和阁主去一趟平霁门,药浴的药材我待会捡好你记得带到你屋子里。”
“哦对,你不是在上课吗?怎么跑回来了?”
江宴掐着诀把皮肤上沾着的血渍去掉,然后抬手把沾了血的外袍脱下放到一边,里面一件鹅黄色贴身衣物在腰间被一掌宽的白色腰带勒出劲瘦的腰线,他没注意到贺行章有些不大自然的神色,只当就像没穿过来之前热到爆炸而脱了外套一样,转头就开始在乾坤袋里翻外袍,头也不抬地问贺行章一些鸡零狗碎。
“记挂着师尊身体也没法专心听讲,干脆就告了假回来。”贺行章扭开放在江宴颈窝的视线,他刚刚才发现师尊的颈窝竟然点了一点鲜红的小痣,藏得有些深,还是他脱下外袍时有所牵动才有了那么惊鸿一瞥。
“师尊去平霁门做什么?要多久?”勉强稳住思绪后突然意识到师尊方才说了什么的贺行章下意识脱口而出问了出来,随即又感到自己有些逾矩。
就算师尊和自己的关系已经很是亲密了,身为弟子也不应当过问长老阁主他们的行动。
不过江宴明显没有这些讲究,听到自个未来对象这么问倒觉得很正常,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只是跟着阁主去串个门,大概今晚就能回来了。”
可不是,就在隔壁山头,近得很近得很。身为读者的江宴对于文中有一次主角受伤后回清阁以黄金七十二秒的出医速度抵达了平霁门这件事印象颇深,小说也在最初回清阁阁主初登场时就说过回清阁和平霁门是邻居这件事。
有些出乎意料地得到江宴自然得好似他过问这件事是天经地义的诚恳回答,贺行章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师尊的心意——他师尊是真情切意地把他当成准道侣看待了,也是,询问自己道侣准备做什么是很正常的事情,哪还用在意是弟子还是长老。
被甜了一把的贺行章不自觉笑起来,江宴从乾坤袋里扯出一件月白色外袍时就看到他这副傻笑的憨憨样子,头一次在心底滋生出一种优越感。
至少自己不会这样突然傻笑。
“傻笑什么?呆瓜。”
他笑骂了一句,低头有点笨手笨脚地给自己套上那件精挑细选过的衣服,被训了一句的贺行章见状走过来帮他整理,只给江宴留下一个乌黑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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