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语气越是凝重,几乎是在说教:“你们是要相伴一生的道侣,哪怕是你们自己也无法辨得清楚谁对谁错,你不应该自顾自地觉得是你做错了一切,更不应该想要让我、或者什么人来对你做出惩罚。”
江宴浑身一震,张张嘴,并没能说出点什么。
“我想你们之间应该好好谈谈,但在那之前,你两得先告诉我灵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严华景揉揉额角,很是苦恼,“你也不知道细节吧,我陪你去和他聊聊吧。”
他正要转身,视线扫到了站在江宴身侧的灵傀,表情一瞬间很是复杂。
良久,严华景才长叹一声,破罐子破摔地说:
“算了,把我师弟也带上吧,我看他这两天一步都离不了你。”
说实在的,严华景实在不敢去想象两个师弟同处一室的可怕景象,这两天那只有神魂的师弟为了掩人耳目或者什么别的原因一直都没有特地施展术法展露出神魂的样子,而是一直用自然的少年模样示人,但待会两相对峙之下难说会不会受了刺激露出神魂原样。
天哪,他都不敢想他要是江宴该怎么处理这种场面,不过江宴本人可能还对他师弟抱着怨气呢。
他了解他师弟,为了维持当时现状什么事情都能瞒着不说,这事大概也不例外,江宴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就算真的是因为想要寻求慰藉才和师弟转世牵扯上,他都没有半分底气去责骂对方。
他甚至觉得江宴那么做一点错也没有。
江宴并不知道严华景心里的弯弯绕绕,此刻低着头走在严华景身后,即便已经变成了灵傀的贺行章一直在蹩脚地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也没能分出半点力气去回应对方的努力。
严华景说得对,他刚刚那一番真假参杂的话,就是想让严华景来责骂他甚至对他动手,让他挨一顿骂挨一顿打,来消减他心里对贺行章的……愧疚。
他知道那很自私,可是话到了嘴边就不受控制地滑出去,可能他就是个自私的人,才会想用这种卑鄙又拙劣得一眼就看得出的手段来单方面惩罚自己,来减轻负罪感。
他当时根本没有性命危险,这一点他不知为何极为确定,可也就是这一点,让他每次看见身边这个已经失去了神魂的贺行章愧疚不已,也让他不知该如何同时补偿他对两个贺行章的亏欠。
要是他当时能醒过来,和贺行章确保他并不会死,杜鸣阙都是在骗人,贺行章也不会被分割成两个部分,他气贺行章不告诉他这些事,但贺行章又何尝愿意去作为一个不完整的人而活着?
他甚至不敢去想,贺行章转世,是不是为了找到他然后再重新守在他身边护着他。
“行章?”
严华景的一声呼唤打破了江宴的失神,江宴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回了他和贺行章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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