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都要开始习惯昏君最近的反常了。
聂临风在延和殿呆到入夜,刘福进屋掌灯时连隐炼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只有聂临风还拿着笔在批复今日的折子。
刘福看到聂临风就犯怵,低头抖着声音恭敬道:“王、王爷,宫门快落锁了。”
意思很明显,问他什么时候走。
聂临风看了一眼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皇帝一眼,垂下眸子没有说话,刘福只好退了出去。
连隐炼睡得香甜,直到换姿势时蹭落折子惊醒,转了两下睡僵的脖子,并借机睁着迷糊的眼睛四处看,最终落到聂临风批复的折子上。
他写了很长的一串,连隐炼好奇地看探头去看,还没看上两眼,折子就被合上了,好像他是考试时准备抄学霸同桌答案的学渣。
“小气鬼。”连隐炼抱怨着打了个哈欠,抹了把脸后往桌上一趴,大有再睡个回笼觉的意思。
聂临风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就看昏君脸上不知何时蹭了朱砂,被手一抹便晕开了,像姑娘家的胭脂,又像是血,衬得皮肤越发雪白。
先前那股躁动的凌虐欲又冒出尖,他忍不住伸手过去在连隐炼脸上施力蹭了蹭。
昏君打小娇养,皮肤跟缎子似的,茧子一磨,立刻泛起红,和朱砂的颜色搀着,像是红梅落雪。
连隐炼本就没睡熟,被蹭了几下有些不满,睁开眼瞪他,一点威慑也无,反倒激得聂临风手上力道更重。
“烦!”连隐炼皱着眉拒绝,又重新把脸埋进臂弯里。
“不是批折子?”聂临风伸手捏住连隐炼后颈,微微用力,拎小猫似的把人从桌上拎了起来。
“疼疼!”连隐炼拍开聂临风的手,本想抱怨两句,看见桌上那几份给他当范本的折子,又说不出话了。
到他这没批复的大多是请安或报告天气之类的折子,紧急的聂临风早早批过只留了份誊写的给他当报告看,现在聂临风也只是把过了时效性的再批一次给他做个参考。
这样想想聂临风对他真挺好的。
拿着笔犹豫了好一会,连隐炼还是乖乖继续做事,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了,笔拿在手上半天也没写出个字来。
聂临风看得头疼,他就不该信了昏君要努力的鬼话。
“既然不准备写,那便不写了。”聂临风说着搁下笔,其实他的工作早做完了,现在只是在批以前批过的折子给昏君当范本,“刘福跟你多少年了?”
“嗯?不记得了。”连隐炼干脆也放下笔,随手拿了桌上的糕点吃,软糯糯的,一口下去还有红豆的香甜,很得他喜欢,忍不住又多吃了一块。
“那刘福一直在吃回扣的事,你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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