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师抬起头打量着他，忽然冷笑了一声：“能忍疼是吧？”
贺无宁无言地和她对视，他能看到自己的血量正在迅速上涨，但老太太看他的表情似乎十分不痛快。
贺无宁觉得莫名其妙，总不能是因为他没喊疼就看他不顺眼吧？
“哼。”老太太收回目光，“你这样喜欢逞强的年轻人，我看得多了，我告诉你，这个世界里，像你这种只剩一点血还喜欢装模作样的，最容易丢小命。”
贺无宁：“……”
“剩那么点血还不知道自己着急点？怎么着，还得我们追着给你治疗啊？”老太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年纪轻轻不懂爱惜自己的身体，觉得怕死丢人是吧？”
“死了才丢人呢！对自己上点心！”
她嘴上絮絮叨叨的，下手倒是并不粗暴。
贺无宁只能木着脸挨训，他余光瞥见羿罗，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这会儿正靠在门口看热闹，低着头憋笑。
贺无宁磨了磨后槽牙。
闫老师也看见了他，矛头一转，语气不善：“羿罗。”
羿罗立刻站直：“到！”
闫老师冷哼一声：“你看什么看？你也是这种人！自己当心着点！”
老太太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架势，脸板得能把脸上的皱纹扯平，“嬉皮笑脸的，笑什么呢！”
“咳。”羿罗收敛了笑意，看起来似乎挺怕这老太太，张嘴又好像不怕，“笑您俩挺像一家人的，脾气都火爆，您训他跟训孙子似的……”
贺无宁不对老太太顶嘴，但对羿罗可不会让，他抬起眼：“你才是她孙子。”
“那我占便宜了。”羿罗靠在门上笑，“如果闫老师看得上我家那孤寡老头……”
闫老师看起来想把那针筒扎在羿罗脑门上：“滚出去！”
“收到。”羿罗立刻转身，“我去看隔壁小胖子哭。”
贺无宁无言地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人类之光就这德性？
闫老师被他一打岔，也不说话了，动作麻利地结束了治疗，挥挥手嫌弃地让贺无宁这个便宜孙子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等羿罗隔壁溜达一圈，笑眯眯地拎着哭哭啼啼的小胖子出来的时候，贺无宁已经走到了治疗中心门口，打开车门准备上车了。
看着架势，如果羿罗再稍微来晚了一点，他就打算直接不告而别了。
羿罗一愣：“你不在安全区过夜？”
他这架势，明显是还打算出去。
“嗯。”贺无宁头也没回，动作潇洒地上了车。
小胖子喃喃道：“他真的好酷哦……”
羿罗好笑地看他一眼：“不哭了？”
小胖子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然而门口的奶茶车发动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
羿罗奇怪地看了一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带笑意走到车前，敲了敲他的车窗。
贺无宁不情不愿地降下了车窗，里面Q酱还在眉飞色舞地指挥：“听我的，把方向打死！打死！油门别踩啊，你在这儿可不能横行霸道地开！宁愿慢慢地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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