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能寻个别的、没那么奇怪的兴趣来打发时间,也我可以摆脱这不知从何而起的、被彻底蛊惑的身不由己。
山外果然比山里有趣得多,我无意刻意风流,因为此次出去了太久,倒也不免多了几朵桃花。
每个都是我真心喜欢,甚至爱怜之意更甚面对应龙,更没有半点破坏和摧毁的欲l望,兴之所至、一度春风、温柔无比。
个个都是佳丽,朵朵活色生香。或清纯无辜、或妖冶艳丽、或清雅素净、或天真活泼,每一个,当我拥她入怀中,心里都是当真的欢喜。却又马不停蹄地离开。
我尝试找到她们的共同点。
半点也没有找到。
我尝试找到她们和应龙的共同点。
怎么可能有共同点。
应龙的出现原本就是个意外。
如果不是毫厘之差、鬼使神差,我怎么会口味变得这样奇怪。
挥别桃花,身边是霁月清风、其乐无穷,我一路悠游,甚至忘记了衡山。
这只是一场尚未开始的意乱情迷,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抽身离开。
可我仍是走了回去。
回到衡山,看着漫山不染,原本雀跃怡然的心情一点点坠下去。
霁月清风变得模糊,几度风流变得朦胧,一个个婀娜身影看不分明。
并不存在的馥郁酒香萦绕鼻尖。
一回到这个地方,我才发现我疯狂的念头没有半点冷却。
我竟然是个疯子。
我放弃挣扎,送了他一朵在外面找到的靡丽绮艳的、蕊芯朱红的黑色花朵。
他却不喜欢。
明明都说了不明白,明明都拒绝了我的花,他本该知晓不要再来,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难得主动地一次又一次登上衡山。
我说,应龙大人,您最近似乎来得有些勤。
应龙僵硬地坐在原地,唇抿得紧紧的。
我朝他笑一下,给他倒新酿的百花酿。
他好酒,我闲来无事倒也学了两招。
几万年来,我便这样百无聊赖地同他玩着至交好友的游戏。我给他倒酒,同他讲收集来的故事,脑子里想的却是把他拆食入腹的各种花式。至交好友根本就不是我感兴趣的东西,我也习惯了口脑分离。可从某段时间开始,他来的时间间隔越来越久,终于有一天,我从他手下救下我的弟弟,又在被他察觉之后说了些不应该由宅心仁厚的瑞兽所说的话。
这些话比起我心中所想可根本不算什么,却也第一次在应龙面前暴露了我属于神祇的冷漠和傲慢。
我看着他后退两步,知晓多年的苦心终于彻底毁于一旦。
应龙失去了万万载洪荒生命中唯一的朋友。
我失去了迄今为止的所有伪装。
我把衡山捣了个稀烂,看着一片狼藉的仙山,气喘吁吁、体面全无。
又花了几千年重新把衡山重新复原。
衡山彻底恢复原状那日,我持着一把白扇,一路走到了凶犁土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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