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微微动容,有一丝松动。
双方正僵持着,于日在脑海里着急:“你再说两句啊,老人家已经心软了。”
“我……”裴天抿抿干涸的嘴角,一张嘴,却要哽咽。
“去你的吧!”于日一脚踹开裴天,占据了身体主动权。
“姥爷——原谅我吧,我活得很痛苦……真的很痛……我想您!这些年,我一直都很想您,又不敢见您。”
大颗大颗泪珠滑落,声音嘶哑难听,释放出深深压抑的痛苦。他双手捂住脸,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于日,你够了!你快给我让开。”在身体内,却得不到支配权的裴天急红了眼。
“装什么装?你表达能力缺失,我替你说,替你哭,怎么了?”于日哭得根本停不下来,和裴天的窃语中都带着哭腔。
“多管闲事!”裴天又羞又怒。
“哪算多管闲事?我可是你对象,你姥爷就是我姥爷。我可不想以后跟着你串门,都被人骂出去。”
姥爷、小姨、姨夫一家人吓呆了。这么多年,裴天何曾如此痛哭过!他一直冷漠坚硬,牢不可破,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许是真的太苦了。一家人不自觉地想到。
老人家长叹两声,两行热泪滚滚而下:“罢了罢了,你不必如此。”
“姥爷,您别赶我走。我要一直呆在您身边伺候……”
于日顺杆往上爬,立刻飞扑到老人家床前,大颗泪珠不要钱似的砸,“姥爷,姥爷,这一生,我爱的人只剩您了。”
再硬的心也软了。更何况,经历了一次生死,老人家多少看开了一些。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摸了摸裴天的头:“傻孩子。”
手掌粗粝而温暖,裴天怔怔地看着姥爷。这么多年,姥爷的眼睛泛起了浑浊,却有着不曾改变过的深深爱意。
裴天和姥爷重归于好,在医院侍奉老人家的衣食起居。于日也忙着拍戏,两人隔着千里,并不觉得遥远,时时都有着对话。
七天后,裴天的父母来到医院,看望老人家。爷孙俩的心结已经解开,经过小姨的游说,老人家也同意见女儿,只是态度稍显冷硬了些。
妈妈苗金灵对此已十分的感激。
“谢谢你,小天。如果没有你,爸不会见我,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苗金灵说道。
裴天:“闹到如此地步,本来就是我的错,算是我拖累了你。”
两母子一时无话可说。
父亲裴山海说道:“你离开公司怪久了,父亲的身体已无大碍,该回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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