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酒桌上谈生意明枪暗箭,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儿也干了不少。
他觉得自己已经挺不要脸的了。
但今天跟苏岸面对面立在这里,他才明白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小暖打从进思焕到现在自己开工作室,根本连见都没怎么和你见过,就是一平平无奇小偶像,怎么就惹得你…”
苏岸撇撇嘴打断了这人接下来要说的话。
坦白来讲他觉得苏长乐现在就是在自欺欺人。
“小长乐,你扪心自问自从苏盛死了之后,你明里暗里跟我对着干了多少次,下了多少绊子。”
他懒洋洋地抖搂抖搂筋骨下床站起来,斜着看过去的目光里写满了居高临下的嘲讽:“宋暖能有现在这个结果,还不都多亏了你当初拿他跟我玩障眼法?”
“但他起初不是自愿合作,是我,是…”
苏长乐头一次这么后悔把宋暖拉到这场他跟自己小叔叔的博弈里。
无论怎么说也认识了这么多年,他不是不清楚苏岸的为人。
但在此之前,他所想过这人使出最下流的路数,也不过是全权用在自己身上。
宋暖自始至终只是个被忽悠着掺和进来的局外人,这一点就连苏岸应该很清楚才对。
“是你设了个套等着人家钻进来,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苏岸看起来倒是很耐心:“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宋暖毕竟变成了蒙蔽自己耳目的最大功臣,苏长乐效率不低,在他依旧忙着将事业开拓到新高度的时候,在后方也从没有一刻停止撬墙角。
说实话就单论起这趁火打劫的功底,他觉得自己可远不如这小侄子。
“…无耻。”
苏长乐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来:“你就不怕我去告你。”
“呦,这时候觉得我无耻了。”
苏岸趿拉着妥协走到酒柜跟前选妃似的挑酒,听见这话觉得挺稀奇:“思焕刚走那会儿我没心思管公司,你趁火打劫捞了多少好处,我还有必要重新跟你算一账吗?”
“嚯,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毕竟这股土匪打家劫舍的劲儿是根上就有的。当年你奶奶当小三的事儿咱街坊四邻谁不知道,好家伙我妈妈身怀六甲的时候她直接弄一十多岁儿子上门了。”
他像是看中了样很对今天眼缘的红酒瓶子,念叨了声:“就决定是你。”之后才捯了口气接着往下讲。
“所以啊,咱干脆谁也别说谁得了。”
四五十年的积年旧怨,尤其中间还跳了道辈分。
人总是乐意跟孩子讲述自己凄惨可怜的一面,苏长乐皱了皱眉头,感觉自己听到的版本好像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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