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魏府后院被这一声尖利的喊叫破了寂静,胆儿小的吓得不敢动,被凶煞的家奴撞翻了直滚进草堆里,往前院送酒送菜的小厮吱哇乱叫着打翻了菜盆,像陀螺似的在原地打转。
语方知从没觉得豪奢的宅子好处那么大,先不说家奴来来往往容易掀乱,就说院里假山乱石林立,草木成荫,往里头一躲,一时半刻也不怕人找到。
语方知若是真有心逃,那是一定能全身而退的,并且引起书房外混乱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不算白来,但眼下他更想知道最先奔逃出去的人是谁。
那人是识得路的,逃得极有章法,语方知一面注意躲避家奴,一面要注意不被甩开,跟得十分吃力,在追上假山跟丢了之后,语方知才后知后觉自己是被人耍了。
“假山上有动静!”
魏府毕竟不是一般府邸,府里很快集结了一小队凶悍的人手,包围了假山。
府里这一阵喧闹,已经引起了前院的注意,黑鹰跟着魏成过来,很快,后院里的火光便将这一片照得亮如白昼。
语方知此举得不偿失,不仅没追上,反把自己套了进去,如枯等人就候在暗处,但不到万不得已,语方知不会唤人出来营救。
身上的碎银子已经打发完了,语方知抓起几粒鹅卵石我在捏着手中,黑暗中,手心潮冷,再是后脊一阵凉意,语方知这时才注意到这乌漆墨黑的石山背后,是一面湖。
他一边挪,一边听黑鹰像受惊的狗彘般叫唤。
“天杀的是谁扰了相爷的兴致,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魏成则是笑里藏刀:“小兄弟星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来者是客,有什么本相能帮到你的,尽管说,万事好商量。”
两人说话不过是转移注意力,高举火把的侍卫已经握着刀往山上走,火光一寸寸地挪,语方知鼻尖的汗珠被映在湖面上的火光照得微微发亮。
头顶上的乱石伸出一把火,语方知紧紧贴住石壁,低头看着落在脚尖处的火油,看来一场恶战是免不了了。
身侧一阵风不及扑面的晚风清凉,语方知暴起,正要扼住那人的咽喉就被人推下了湖。
语方知气得肝疼,好在那偷袭的小贼劲儿没使对,把自己也甩了下来,倒是蠢,语方知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往水里按。
要是在岸上,哪里还给他机会多活?也就是在水下,语方知知他动弹不得,才等他咕噜咕噜地放了气。
那人不会武,手上力道没语方知的大,掰不开脖子上的手,又呛了好几口水,很快就沉沉往水底里坠。
落水的动静极大,很快湖边就围满了官兵,湖面的粼光像跃动的火星。
岸上的官兵看得不甚清楚,水底的语方知却看得一清二楚,待他将沉在湖底的人的面容看清,脑中嗡一声,什么都顾不得了,用力把他往怀里拉,掌着后脑以口渡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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