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辞镜求他:“你不信我么?我不会让你死,走,好不好?”
“我信你。”语方知动了动脑袋,艰难地靠在了严辞镜的肩上,山洞中干燥,脸上额头低落的水从何而来,语方知伸手摸了摸,但手指上全是凝固的血,什么都瞧不清,直到水落入舌尖,他尝到了咸味。
“哭什么?”语方知伸手去抹严辞镜的脸,碰到点软而温热的皮肉,他一笑,鲜血便从嘴角滑下,“你听我说。”
严辞镜怕极了,摇摇头:“出去再说,好么?”
“你先听我说,”语方知凑到严辞镜耳边,将所有的事都交代了。
“何潜的人会在这两日入京,他带来了魏成恶意构陷我爹的证据,此刻傅大人大约已经拿了罗生,十三坡动静太大,瞒不住了,明日傅淳会用此事牵头请旨调查,朝中大多数官员对魏成颇有怨言,张少秋也会支持查案,你别担心,事情很快就结束了。”
“如枯小五他们,他们还年轻,等事情结束,劳你安排好他们,过上平常人的日子。”
“语伯养我多年,师父教我武功,可惜咳——他们的恩情暂且欠着。”
严辞镜摇头:“我记不住的,你说了那么多,我记不住,你出去之后再跟我说一次,好不好?”
语方知吃力地笑,眸中尽是深沉的爱意,他知道严辞镜心中不安,想亲一亲他好让他放心,可惜抬头都很吃力,只能用额头碰碰他的下颌。
表明心意的方式不止一种,他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布袋。
褪色的布袋上浸透鲜血,里头装的手绳却干净,木珠上镌刻的“惊”字边缘被磨得平滑,他将手环举高,举至至严辞镜眼前,而后,露出了一个满意地笑,“这一句,你可要听清了。”
语方知附在严辞镜耳边,真心话与血珠同时涌出:
“爱的是你,寻寻觅觅的也是你,活到头,老天竟也发了回慈悲,给了我一个圆满。”
严辞镜心中绷紧的弦应声而断,他无助地摇着头,假装听不懂语方知话中的离别之意,“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你……太晚、太晚了……”
“不、不晚,”语方知想着恩爱甜蜜的一幕幕,想起便开怀,可笑意实在太单薄,他说:“以语方知与你相识,其实早就想哄你唤我、唤我一声……镜元。”
不论面前的人时严辞镜还是严惊平,他等这一声,生生等了十四年,可严辞镜终究是没唤出声,握住了语方知的手,崩溃大哭。
语方知眼中泪光闪烁,他哽咽着问:“我最后问你一句……”
“最后一句……”
“辞镜辞镜,你名中要辞的,可是镜元?”
语方知没等他回答,毫不顾忌地笑:“竟是一语成谶,你要辞别我了……”
“不要——”
语方知手上没劲,手臂靠在严辞镜胸口,偷偷将那沾泪的手绳塞进了严辞镜的衣襟,“还记得,记得在江陵,你曾答应过我的话吗?”
严辞镜点点头,救命之恩换了一个承诺,他还记得,“我什么都答应你,你活,只要你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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