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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长嬴膝下无子,本该由严辞镜侍奉,但眼下看来,是不可能了。

严辞镜落了车帘,默默听着谢玄追问谢缪的话。

“原来下人避而不谈的后院藏着严大人?难道孟镜元也在?怪不得遍寻晔城都找不到人……爹!你为何不告诉我!难道我还会出去乱说吗?”

“爹和大哥都瞒我,镜元也瞒我!说什么自己是语方知?亏我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没趣!”

谢玄还小声叨叨朝堂上的乱局,但严辞镜没往下听,他怔怔地想着谢玄话中提到的人。

即便谢缪不带他走,他也会一直跟着的,在语方知醒来之前。

不过,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严辞镜颤抖着挽起了袖子。

手腕以下蜿蜒如红色游蛇般的痕迹,比他昨晚发现的时候要深得多,再过不久,这些裂纹便会爬上他的脖颈和脸颊,还不知发作时五脏六腑如蚂蚁啃噬的痛苦他是否忍得。

就算忍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哪里敢给人看?

严辞镜是决定好了的,在语方知醒来之前,他会离开,找一处没有人的地方自我了断。

找一处什么地方呢?严辞镜握着手中的白玉,出神地想。

语方知喜欢海棠,那便寻一处开满了海棠的地方吧。

他存了心思,若是语方知真心实意地爱海棠,或许哪天就会走过他藏身的地方,到时踩实一抔土,折下一枝木,也算祭过。

他又担忧,这般费尽心思地隐瞒和欺骗,语方知对他早就心灰意冷,恨上了他,连带着也要恨上海棠罢?

到时语方知寻不到他,到头来还是要他去找,那不如登上高地,长成挺拔的树,做了自由的风,化为高飞的鸟,从今往后语方知去了哪儿,到了何处,他都能看见,他都去追,到时入春的绿意是他,夜晚的清风是他,林间的鸟鸣是他,他要时时刻刻都伴着深爱的人。

这么想着,倒不觉得漫漫前路难行了,严辞镜唇边浮出轻微笑意,爱不释手地捧着白玉翻看。

他知道语方知心心念念的旧友是谁,不再怀疑语方知的爱,他可以死而无憾了。

哪怕心中还有无法排解的悔意,但眼下这是严辞镜能想到的,对所有人都好的安排。

他已经做了决定,握着一个事在人为,却忘了还有一个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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