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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盛鲸还在纠结衣服的事,但这回他猜错了。他抬起手摸摸她头发:“有家海派餐厅还不错,有包间,环境也好,不过,不许喝酒。”

盛鲸心情好时不喝酒,“不喝,没带司机,你还得开车。”

到了目的地,下车后靳言握住她的手,将她带进去。由于着装风格问题,门口迎宾小姐看着他俩几乎是瞳孔地震,滑稽的表情十分好笑。

入座后,靳言说自己不饿,让她点。

盛鲸翻了翻菜单,点了菜饭、焗蜗牛、罗宋汤、土豆泥沙拉,都是很小份的。看到菜单上居然还有上海鲜虾大馄饨,又问靳言:“有鲜虾大馄饨,你吃不吃?”

“嗯。”

“要不要再来一份炸猪排?”

“嗯。”

“还要别的么?”

靳言定定地看着她,摇摇头,表示已经够吃。

见他兴致不高,盛鲸有些不安:“你干嘛不说话。”

靳言笑了笑,语气温文:“没什么,就想看着你点菜,听着你说话。”

盛鲸被点中死穴,“那你也得好好吃饭。不能别人问你吃啥,你都说嗯。”

“因为你点的,刚好是我小时候喜欢吃的。”

她听懂了,“你妈妈是上海人?”

靳言轻声说:“我外婆顾锦珩是上海人,她从小家境殷实,女校毕业后留学圣披德堡,曾因各种原因滞留俄国多年,和一名叫做安德烈·尤苏波夫的沙俄贵族结婚。她生了好几个孩子,但回国时,只被允许带上最小的女儿,也就是我妈妈。我妈妈从小不快乐,她恨外婆,恨我爸爸,也恨我。我从小定期在外婆、爷爷家流浪。”

顾锦珩,盛鲸在教科书里学过,著名铀矿地质科学家,曾供职于核与地质研究院,七年前病逝。资料显示,顾锦珩女士只有一个独生女顾南屏,是很成功的芭蕾舞蹈家。

一直觉得他本人,温柔多情是皮相,骨子里清高冷寂,如无边秋月,如冬日凉风。看似清辉澹澹,实则肃杀寒彻——难怪哪怕他做得再热烈温柔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得他骨子天生带着的冷意和疯狂。

手机下单后要等半小时才会开始上菜。

“靳言,”封闭的空间和时间差给了盛鲸勇气,“以往都是你哄我,现在换我哄你好不好?”

不等他回答,手撑着桌面,探身先吻他额头,鼻梁,嘴唇,下巴,再伸手抚摸他的脸颊,侧首与他接吻。

再空旷冷寂的空谷,也会有忽然山洪涨潮,亟需宣泄的时候。靳言愣了一下,扣住她后勃颈,瞬间反客为主。

他又不是真的金妆玉裹沾不得人间烟火气的神明,他是有血有肉的人,高阁太冷,他也想有个温暖的人来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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