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部分得宠的,在哀叹皇帝的逝去,带走了她们的荣宠,至今以后,她们将在深宫中寂寥地度过余生,再无人宠爱她们,让她们倚仗皇帝的宠爱作威作福。
而更多的妃嫔只是在扯着嗓子干嚎。
她们假意抹着眼泪,实则不断向立于最前方的两名女子瞄去。
荣嫔和昭妃,这二人并肩而立,立于所有妃嫔的最前方。
她们不是位份最高的,但昭妃是最受宠的,荣宠近二十年从未衰减,就连皇帝生前的最后一刻,都指名要她陪伴在身边。
因此,皇帝的最后一道口谕是由昭妃转述的。
——传位于六皇子晏云。
大家对昭妃所转述的口谕深信不疑。
因为被她一句话送上皇位的,不是她名下的七皇子,而是向来与她不对付的荣嫔的子嗣。
加之皇帝身边的掌事太监,在皇帝薨逝后,迎出了皇帝早已拟好的圣旨,圣旨上那鲜艳的玉玺印,更是让晏云继位之事板上钉钉。
如今后宫无后,晏云坐上皇位后,那小小的荣嫔,便一跃成为了太后。
妃嫔们望着那二人的背影,皆唏嘘不已。
曾经有过多少受宠的妃嫔,到最后,胜利的竟然是荣嫔这未曾得过恩宠的,竟是连昭妃都没有比过她。
当真是造化弄人。
正当宫中众人,都在尽力适应这翻天覆地的变化时,只有一所宫殿内,闲适得与平日无异。
裕安公主孟鸿羽,此时正慵懒地窝在榻上。
她捧着本书,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啃着瓜子,好不惬意。
贴身宫女茗宜换掉桌上冷了的花茶,抑着嘴角的笑意道:“陛下薨逝,公主可莫要让人瞧见了这开心的模样。”
孟鸿羽翻了一页书,又将瓜子壳丢进小盘中,一心三用:“左右皇帝都没了,他们向谁告状去?”
茗宜提醒道:“六殿下明日就要登基了。”
闻言,孟鸿羽拿瓜子的手一顿。
她神情陡然变得严肃起来,“是了,若是让晏云那厮抓到我的把柄,定不会放过我。”
可也不过正色了一瞬,她就又放松了下来。
她摆了摆手,又无所谓地道:“不过即便没把柄,他也总能找茬,无妨无妨。”
这般想着,她重新抓起了瓜子,“咔哧咔哧”地嗑了起来。
还没嗑上三个,门外传来通报的声音,说是晏云来了。
孟鸿羽画着精致青黛的秀眉微微蹙起。
真是白日不能说人,才刚说上没两句,讨厌鬼就找上门来讨债了。
她正要让茗宜闭门谢客,来者已踏进了门。
来者萧萧爽朗,眉目如画,一如临风玉树,皎洁浩然却又透着令人难以忽视的盛气,端的一派风华无双。
这是在这不缺美人的深宫中,也令人挪不开眼的出众相貌。
孟鸿羽瞧见了,却像是见着了小虫子似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她依旧窝在榻上,手上的瓜子都没有放下的意思,“你怎么来了?”
话语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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