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的她,一遍又一遍地想着,不知道父皇和母后会不会因为担心她和皇姐而心生忧虑,不知道皇姐在大夏是否平安顺遂,还有那幼小的皇弟,不知道他现在长得有多高了。
这些念头一划过她的脑海,平日里像是没心没肺的她,无论怎么克制,都抑制不住自脸庞滑下的泪水。
一滴又一滴,染湿了软枕,和被攒在她手中的被子。
她知道,当初是自己选择来的北淮,所以她不该那么软弱的。
但坚强了一年,就软弱这一晚,应当没事吧?
这般想着,她任由泪水落下,却仍存有理智,强逼着自己不哭出声。
在她哭得被眼泪糊了一脸的时候,敲门声陡然响起。
永泽宫的宫人都以为她睡下了,除非有要紧事,否则不会来打扰她。
孟鸿羽担心出了什么事,深呼吸了几下后,她让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什么事?”
她没有得到回答。
就在她困惑不已时,门外传来了晏云的声音:“是我。”
“你怎么来了?”孟鸿羽诧异问道。
他晚上不是还有宴席要参加吗?
晏云缓缓道:“我怕有小孩儿哭鼻子,所以来陪她过年。”
孟鸿羽毫无底气地反驳:“谁小孩儿!谁哭鼻子了!”
听着她声音中明显的沙哑,晏云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默了几许后,又听得孟鸿羽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走了吗?”
晏云隔着门板反问:“你希望我走吗?”
这一回,轮到孟鸿羽沉默了。
等了半天的晏云,似乎失去了耐心,“你不回答,那我走了啊。”
说着,他转过身,缓慢地往永泽宫外走了两步,却刻意发出了沉重的步子声。
他正要跨第三步时,门猛地从内打开。
孟鸿羽只着中衣,散着头发,赤脚走到了门口。
她拽住了晏云的袖摆,控诉道:“你明明说了要陪我过年的。”
晏云看着她有些哭肿了的眼睛,心疼不已。
他一把横抱起孟鸿羽,将她带回屋子,随意地用脚关上了门。
他把她轻轻放到床上,点了灯,又取了帕子将她的脸和脚都擦干净后,才斥责道:“不是你怕冷的时候了?不穿外衣,又光着脚,着凉了怎么办?”
“不是有烧地龙吗?”孟鸿羽哼哼道,“而且穿衣穿鞋又要费半天功夫,你走了怎么办?”
晏云坐上床沿,“我如果真这么轻易就离开,就不会来了。”
孟鸿羽看着烛光下的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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