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架势一看便知下面将要发生些什么,她没有喜悦和激动,但也不见得就很反感。只是潜意识下依旧有些失措,总觉得这样是否太早。不过她的脸庞一如既往的细腻柔和,嘴唇抿着,看不出任何情绪。
“莫先生说你有和我结婚的打算。但我觉得求婚这种事,应该我来做比较合适。”那只戒指被他平托在掌心,美丽精致得让人迷炫。他的声音低沉,并且带有极难得的温柔,温柔到近乎蛊惑,“这只钻戒不是很名贵,但是是用我那年暑假打工的全部薪水买下的。我想了一周,也不知道该怎么求婚才合适。我知道你不喜欢太花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会打动你。”
“现在你也许觉得年纪还小,结婚的事还很遥远。可对于我来说,我从没有这么渴望想要珍藏起一个人,这种渴望已经浓烈得我再也忍不住,想要开口求婚。”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声音恳切到虔诚,“韩菁,你嫁给我好不好?”
韩菁从来没有怀疑过沈炎的情感。
他看着她的时候通常眼神都很收敛,然而她即使是在离他十米远的地方动一动,他也能在同一时间里快速察觉。
那一晚沈炎眼底的情感就像是汪洋恣肆的大海,深邃而且浩瀚,情意不加掩饰。他一直都维持着手托戒指的姿势,一直在等待她的回答,眼睛也没有眨。他那张脸庞英俊,加上这样的目光,即使是一个素昧平生的女生,这样第一眼见到他,也许也要动心。
韩菁盯着那枚钻戒,微微歪着头,陷入沉思。良久之后视线终于慢慢转回到他那张好看的面孔上,声音很沙哑,不过很清晰:“……好啊。”
她很平静地说出来,沈炎却像是受到了震动。一时口不能言,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相信了她说的话,眼睛连闪了好几下,动动唇,说:“……谢谢。”
他微微低头,用微凉带汗的手握住她的,把戒指一寸寸仔细套上去。
如果按照沈炎的本意,那他估计想当天求婚的下一秒就拉着韩菁去教堂。只是考虑到韩菁腿伤未愈,他们的婚礼还是不得不定在当年冬天。
然而没有预料到的是,等韩菁腿伤痊愈后,她却又开始生病,病势前所未有的凶猛,连带婚期又不得不顺延到次年春天。
几乎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她这回生病大半部分都是心理原因在作祟。高烧不退,食欲不振且呕吐不止,头疼得快要爆炸,一夜一夜地睡不着觉,韩菁几乎以肉眼可以看得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就像是一片千疮百孔的树叶,仿佛稍稍错开眼,就可能随时会离开。然而她的态度又一如既往的强硬,没有回旋余地,没人敢劝她看看医生。
沈炎那天从外面回来,轻敲卧室门而后推开,一眼扫过去,柔软大床上躺着的人几乎毫无生机。他的面色陡然变白,快得近乎小跑过去,拍了拍她的脸,手指触及到一点温热,才终于放下心来。
他的动静不小,睡得再沉的人也能被吵醒,更何况是浅眠已成习惯的韩菁。她缓缓睁开眼,微皱着眉,声音带着久病不愈的沙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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