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夫妻二人不自觉地仔细打量起小小的院子,就三间小屋子,东西很多,却并不凌乱,其中一间是各种各样的药,处理好的,没处理好的,还有处理药材的诸多工具;一间是厨房,东西很少,吃食就更少了,也相当的简单。
想到在家里,最低等的下人,吃得都比这好了不知多少,韩氏又忍不住掉眼泪。
闻人泰伯亦是心酸不已,却也只能劝慰妻子,“往事已矣,日后我们多疼她一些,多补偿一些。娇娘也莫对过去的事始终耿耿于怀,你若时时伤心自责,我们的女儿心里肯定也会不好受,如今一家团聚,合该开开心心的才是。”
韩氏抹了眼泪,“夫君说得是。”
这剩下的一间,显然就是小草的寝房了,闻人泰伯倒是没有进去,就算是父亲,进入已经成年的女儿的寝房也不太好,万一看到比较私密的东西就尴尬了。
韩氏独自进去,同样干净整齐,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旁边一个大大的书柜,一眼看上去,没有半点独属女儿家的东西。
韩氏的目光却死死的盯在一方小小的桌子上,那上面放着一牌位——先夫薛亭裕君生西之莲位。好半晌韩氏才回过神,“夫君,你快进来。”
闻人泰伯闻妻子的声音再度有些不太对,忙进去,“怎么了?”随着韩氏所指看过去,闻人泰伯心里也忍不住被揪了一下。
“我儿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啊,怎么过的……”韩氏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韩氏忍不住脑补一出女儿辛苦生存,熬到嫁人的时候,却是一家子极品,恶毒婆母,寡刻公爹,刁蛮小姑,混账小叔,粗野妯娌,被各种磋磨,丈夫不是不受宠就是病秧子,致使她年纪轻轻守寡,再被狠心的婆家赶出来,原本收养她的那家人也不再接纳她,或者这婆家就是收养她的人,事实上就是一个如同奴婢一样的童养媳。
在她的臆想中,自家女儿,那是比地里的小白菜还可怜。
韩氏一边哭,一边述说各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测。
闻人泰伯闻言,很是无语,那点揪心也被冲刷得干干净净,要真是这样,女儿那一手据说很不错的医术怎么来的,再看看桌案上摊开的纸张,一手字也是不差,估摸着至少也能胜过七八成的女子,谁家奴婢如此费心费力的教导?
闻人泰伯与韩氏细细分说,韩氏止住哭泣,同时还有点尴尬,这么明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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