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她快些。阿幸生怕她受点冻,又不行。
孟知语迟疑片刻,还是将那个脚镯也戴上了。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身青色显得人很灵动,她又瘦,且身材高挑,即便寻常地走两步,便已经叫人惊艳。
青色适合她。怡太妃眼神发亮,炯炯地看着她。
孟知语对她微微笑了笑,脚尖划出去,腰肢轻扭,花手灵活地摇动。没有乐声,怡太妃在心里给她配了乐声,那是京城最好的琴师弹出来的琴音。
她脚尖轻轻地点在地上,而后单腿立在那儿,轻盈地跳动起来。
那么轻盈,像一只飞舞的蝴蝶。
怡太妃的视线始终跟着她移动,她转动的时候脚上的镯子丁零当啷地响起来,很清脆,同她相衬。
她的头发原是盘着的,只取了首饰,免得跳舞的时候不方便。跳了一段,头发竟然松动,如瀑地垂下来,落在她肩上,同她一起轻盈地舞动。
在头发和门廊的缝隙里,忽然生出陈祝山的脸。他的脸,随着她的转动而明明灭灭,一会儿看得见,一会儿又看不见,也无端叫人生出一种虚幻感。
但是她没有停下来。
在虚幻感中出现的陈祝山,今日穿得很端正,已经是成熟的皇家贵胄气度。
她舞动着,这种虚幻感逐渐变得真实,直到现实与虚幻被关在方寸之间。
孟知语看见陈祝山的脸,她的裙角降落,陈祝山的手从她腰间搭过。
他说:“知语身子不大好,太妃娘娘也不要太过为难她。”
他的手掌是冷的,由冷生热,她忽然觉得头晕。
脚步一乱,便都乱了。
她确实头晕了。
陈祝山握着她的腰,胳膊撑住她往后坠的身体。她停下来,走完最后两个舞步,停在他怀里。
一瞬间,四目相对。
她其实不会跳舞,是陈祝山叫她学的。她便学了,学舞没有打小的基础,其实是极难的。
宫里不方便,陈祝山便隔几日偷偷带她回府里,他府里请了上好的舞姬教她跳舞。
那舞姬说,跳舞只有跳给心爱的人看,才是最有意思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睛里流露出一种伤感。
那舞姬是个很好的老师,孟知语亦是一个很好的学生。
除了那个舞姬,还有另一个老师。
便是陈祝山。
她每一步舞,都在陈祝山手里走过。
那时她已经十四岁,跳舞的时候像一朵盛开的花,很美。
她每学一支舞,都在陈祝山面前跳过许多次。
陈祝山以一个观赏者的态度,一个男人的态度,告诉她,该如何跳舞。
她的腰肢曾在他手里流动,她在他手心里,如同一滩水。水从曲折的山岭之间走过,也是一副美景。
顷刻间,水止山停。
孟知语想微微退开,被他搂着腰挟持住。
陈祝山道:“太妃今日也累了,还不请太妃下去休息。”
孟知语看向怡太妃,怡太妃似乎做了一个抱歉的眼神。
孟知语没有意外,这是没有意外的结局。
他周身散发出凛冽寒气,顷刻间,殿里的人便都退出去。阿幸本不想走,被李元拽了出去。
天地又重新退给他们二人。
李元临走的时候,还贴心地将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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