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看园子真是个不错的差事。”见他不回答,子书俊拿起小桌上的酒壶闻了闻,“清风楼的玉髓酒,配上炖到酥烂的狗肉,在这杏花树下赏花喝酒吃肉,人生乐事。”
杨老汉眼珠转来转去,有些蛮横的问道:“怎的?吃狗肉犯法啊?”
“不犯法,就是随意感慨几句。”他把酒壶放回去,“猴脑好吃吗?”
“啥……啥猴脑?老汉不知道你在说啥!”
“你隔壁的刘大娘今早上吊死了,你可知道?”
此话一出如晴天霹雳一般,杨老汉瞬间面无血色,身体晃了几晃蹲在了地上:“谁?谁死了?”
“住在你隔壁的刘大娘,于大田的娘亲,小麦穗的祖母。”子书俊蹲下,眼神锐利的盯着他,“因为她的孙女小麦穗被狗吃了,她心中悲痛哭了一夜,最终还是良心难安,趁大家都还在睡觉的时候,用一根麻绳吊死了自己。”
“那……那关我甚事?不关我事!”
“你可想好了,真的不关你事?”
“我……我……”
“杨老汉,你用猴尸代替小儿,做出恶犬啃食幼儿的假象,让于家误以为女儿已死,导致他们一夜之间婆媳反目,夫妻失和,最终刘氏自缢身亡,于氏夫妇大打出手,这桩桩件件皆由你而起,说!你把于家女童藏哪儿了?”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啥!”
见他还是不开口,子书俊沉声道:“杨老汉,此时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不说,待我搜查出来,罪名可就不同了!”
“……在河里的花船上,粉色金丝合欢花盖的那艘,上面是我的相好,叫欢娘。”杨老汉低声说,“我就是讨厌那条黑狗,日日叫的人心烦,跟刘氏说了多少次了,她就是不管,还让狗咬我。”
“所以你便生了如此歹毒心思?”
“那我要如何?这两年来我好话歹话说尽,刘氏就是不管,还有他儿子于大田,一家人拿那条黑狗当个宝,我跟他们说过千百遍,我讨厌狗,我害怕狗!”杨老汉青筋崩出,面目狰狞。
“即便是憎恶黑狗,也不该施此毒计!”子书俊声色俱厉,“那于家如今家破人亡,你可知罪!”
“就算有罪,于家也该担一半!”
“罪当几何,官府自有定夺。”子书俊挥挥手,“把他带走!”
差人们上前给他戴上了长枷,杨老汉最后看了看园子里的杏花没说话,他幼时被恶犬追咬过,自此之后一直怕狗,偏偏隔壁于家的大黑狗又凶又壮,每日里见了他就汪汪叫,黑狗养了两年,他就找了于家两年,于家一家都不是好相处的,尤其是那个刘氏,一说让她把黑狗拴起来她就吐沫星子乱飞的骂他,说他有毛病,说他做了亏心事了才会怕狗。
那日他又是早上上工时候被黑狗堵在门口不敢出门,误了时辰,被东家扣了工钱,从园子回来的时候他照例想去找刘氏说说,却隔着院门听见刘氏在跟小麦穗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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