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几年前,她必定是谁都不服的,就算是新帝母子又如何,她能闹上三天三夜。
只是她现在累了,应该也就是常人说的逆来顺受了吧。
能留在京中倒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只是这个年可能又要过得十分凄冷了。
太后见姜凌竟然没有过于吵闹就接受了,心想这还真是顺畅啊,不禁喃喃跟侍女说了几句,“你看这就是没了母兄的公主,可别让永怡再不知足了。”
*
姜凌原先住在宫中的时候住的是宝华台,二层青瓦的阁楼在宫中独一处。
因是她虽父皇去了趟江南,喜欢那江南烟雨青瓦,回来父皇见她喜欢便换了宝华台的所有瓦片,宫墙也全部粉刷成新。
重新回到这里倒是有些显得孤寂,她甚至能记起在院中与皇兄对弈,在廊下画着工笔山水向母后讨赏,在梧桐树下被父皇提问课业。
点点滴滴似乎就在昨天。
出嫁前似乎回来住一住也没什么不好,就当是还有亲人给她送嫁吧。
赵越送了她回到宝华台,虽是禁军但不能在内宫多留。
“有劳了。”姜凌在院门口向赵越道谢。
皇兄走后,赵越回了禁军,虽是先太子的人,但赵越的能力实在太过出众,倒是没被苛待。
她也同赵越说不要有负担,从今开始就是自己的人生了。
只是这话说的轻松,她自己却做不到。
“殿下多保重。”赵越仍旧是少言寡语。
姜凌勾了勾唇角,“再拜托你件事,给隋府递消息出去,说不必担心我,不过是待几天而已。”
若说是这皇宫中还有谁真正只得她信任,那想必就是赵越了,此刻有他在禁军,倒也是放心。
赵越默然应下,手中握着刀柄,并未立即离开。
姜凌还有些疑惑,“可还有事?”
“殿下可是要嫁?”赵越沉声道,脸上仍旧看不出情绪。
“你觉本宫可还有得选?”姜凌已经反复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她现在应当是很确定了。
赵越看向了四周,其他守卫离得很远应当是听不见,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殿下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
姜凌垂下眼睫,再而抬眼换上了平静地笑意,“要本宫的财富?给他们就是了。”
赵越没再说话,行礼转身告退了。
姜凌转身回到宝华台,静静地坐在院子中看着宫人们忙上忙下。
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
他们想要的是遗诏,只是她不能交出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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