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众人都低了头,装作没看见一样。
李衡辞又朝前走了一小步,眼底带着笑意:“逸风可同你提起,我朝官家请旨要娶你一事?”
“说了。”
“那二娘意下如何。”
关明溪圆滚滚的杏眼微垂:“你真心的?”
“自是真心,不然我为何要受着伤,要官家怜悯。”他说着看了一眼右手。
“年后再谈吧,我大哥和嫂嫂还在法兴寺未归,理应等他们回家。”关明溪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棉布缠绕着的大臂,“你故意挡的?”
“曹皇后力道小,官家身边又有许多侍卫,不是我,也自会有人替他挡下。”
关明溪轻笑一声:“你倒是暗藏心机。”
李衡辞不置可否,点了点头:“二娘随我一道出宫。”
“这宫中残局王爷不善后了么?”
“定国公与关侯爷都去了,他们都是老狐狸,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小事罢了。”
关明溪眨了眨眼睛:“你就这样放过关侯爷?”
康王已败,其余王爷也没有能和李衡辞一争之力,于官家来说,嫡妻所出,又奋不顾身救他,宫中李衡辞一人独大。
她不信李衡辞能这么轻易让关侯爷过得如鱼得水,前有他让关子茹特意接近容纯公主,后又在康王两人之前摇摆不定。
关侯爷这样的人,又怎会谨记“忠”字。
“定国公心中有杆秤,二娘且看着。”
如此一来,关明溪便懂了。
两人一道出了偏殿,关明溪这才有心情看这宫中浮华,多少百姓挤破了脑袋想钻进来的地方,又有多少宫女、太监巴不得早日出去。
关子茹的死,让她更为清晰地认知到,有时候踏错一步便再没翻身的机会。
“我听说二娘和容纯相约要去瓦肆看戏,不过后来入了宝慈宫,便没再过问。”两人肩并肩走在宫中长长的宫道上,身后跟了一溜烟的侍女和侍卫。
“外头不是传我和王爷有私情,我便邀了公主出府。”
关明溪说这话也没有半分难为情,脸上坦荡得让李衡辞都脚步一顿。
“私情”这话说出去难听,难免受人指点,京中女子又最重名声,不论如何得将那些人的嘴堵了。
“稍后我便让人去……”
“不必了,风向一*早就变了。再者,王爷不是昨夜冲进了康王府中,还动手将他伤了。”关明溪侧身扬起头,两人视线恰好交汇,她也不躲。
李衡辞有些讶然:“何时变的?”
关明溪将今早她与容纯出的主意说来,李衡辞听此也笑,末了便道:“我知晓你聪敏,该想到的。”
一路上畅通无阻,关明溪和李衡辞直接上了停在宫门口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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