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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云畔阻挠,让在柳氏面前夸过海口的江珩很下不来台,他头一次觉得这嫡长女难缠,简直是第二个渔阳县主。

柳氏却善解人意,知道他为难,只让雪畔别再说了,你姐姐毕竟尊贵。

雪畔气得翻眼,再尊贵也是爹爹的女儿!依我说,快把她嫁出去吧,出了阁的女儿不便『插』手娘家事务,到时候爹爹抬举姨娘,她也管不着。

这话引来江珩长时间的沉默,柳氏偷觑他的神情,见他不置可否,便笑着说:郎主别听小孩子胡言

江珩却摆了摆手,她母亲在时,就替她定下了安昌郡公家。上年她母亲过世,郡公夫『妇』亲自登门吊唁,那时也议过两个孩子的婚事,只怕要再等一年。如今杖期服满,也是时候了一面说,一面抚着胡髭起身,慢慢踱出了晓从轩。

1杖期:旧时服丧礼制,父在为母,夫为妻,服期一年,又称杖期。本文江珩为县主服齐衰杖期,因父在而母卒,子女所服不能重于父亲,因此云畔也跟着服齐衰杖期。

第2章 第2章没有那么多的非卿不可。

雪畔目送父亲的身影走远,回过身来一哂,还是个公侯家,真是便宜了她!

柳氏慢条斯理捏着茶盏抿茶,打碎的茶沫子变成了墨『色』的浓汤,即便与水浑然一体,也还是能看出虬结不均的分布。

细品一口,齿颊间有厚重迟滞的涩感,像『药』。其实她从来不爱喝茶,她喜欢瓦市里贩卖的甘豆汤、荔枝膏水,甜也甜得坦坦『荡』『荡』。然而高门大户,不能拿那些消遣的香饮子做主饮,家主喜欢品茶,茶汤高雅,所以她也得装出喜欢喝茶的样子来。

转过手,将茶盏放在小几上,柳氏抻了抻膝头的褶皱说:她母亲是县主,她也算半个宗女,自然要和公侯府第结亲。

雪畔对于这个大姐姐一向不服,在她看来云畔和自己相比,只胜在出身,要是自己托生在县主肚子里,不定谁更冒尖呢!

如今江云畔仗着是嫡出,处处盖她和雨畔一头。雨畔是个有吃有喝就满足的人,嫡庶之间的明争暗斗只是长姐和二姐的事,和她不相干。你要是在她面前晓以利害,她当时好像听明白了,点头如捣蒜,等背过人去立刻全忘,因此不管什么事,从来没人和她议长短。

然而心里再不平,嫡庶确实隔着几重山。内宅中仗着爹爹的偏爱,她们尚且不吃亏,但在幽州贵女的圈子里,她们永远低人一等。譬如一年一度的繁花宴,只邀各家嫡女参加,她们这些庶女连旁观的资格都没有。再者婚配上头,嫡女配的是高官之主,小小庶女呢,不是嫁给小吏,就是与官员做续弦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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