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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说,拱起了江珩的火,可愤恨虽愤恨,到底无可奈何,不过痛快地哭了一场,坐在一旁长吁短叹去了。

柳氏止住了哭,掖着眼泪来请示下,人既不在了,总要入土为安,郎主瞧瞧停灵多久,找人点个吉『穴』吧。

江珩垂头丧气道:没出嫁的孩子,算不得成人,停上个三五日的,就下葬了吧。

那舒国公府上,可要打发人送个消息?安平县主到底是娘子姨母,虽来往不多,万一将来发难

江珩这会儿哪有心思顾及那些,蹙眉道:我自己的女儿,好坏自有我这个当父亲的定夺,几时轮着外人『插』嘴!难不成我死了女儿,还要向他们交代?

柳氏终于踏踏实实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认真说,江家那两个没出息的姑母大可不当回事,这些年她辛苦巴结着,她们不会说她半句不好。至于那位舒国公夫人,眼睛长在头顶上,仗着夫家爵位高,从没有正经瞧得上江家。这回外甥女死了,至多掉两滴泪,棺材埋到地底下,这门亲也彻底断了,往后两不相干,反倒干净了。

既这么,后头的事就交由妾来办吧。郎主心神不宁的,外头又要应付,自己不保重,回头累倒了可怎么好。

江珩点了点头,垂着脑袋只管叹气:多事之秋官家派遣魏国公视察灾情,他又任幽州刺史,这回可算是对症下『药』,居于幽州的官员们都想尽了办法大表赈灾之决心,咱们要是一个子儿不出,只怕说不过去。我想着,郡公府退亲留下的聘金,索『性』如数捐出去,免得李信那厮得了话柄,将来啰唣。

柳氏其实还是有些舍不得的,郡公府当初下聘,礼金很丰厚,五百两白银并黄金二十两,就算搁在上京的姻亲圈子里也数得上号。如今要如数捐出去,扔进水里还听个响动呢,送到赈灾的公账上,大不了换个贤名,这对囿于内宅的小『妇』来说,是笔绝对不上算的买卖。

要不然郎主去打听打听,咱们还是随了同僚们吧。柳氏柔声道,倒不是不愿意出这笔钱,要紧一宗捐钱也忌讳出头冒尖,叫人说起来开国侯府有金山银山似的,引得朝廷来查咱们府里的进项,就不好了。

江珩细一思量,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当下便改了主意,命人取五十两来随车放着,等到了官衙,再见机行事。

收拾起沉痛的心情,一次次的痛失亲人,已经让他有些麻木了。他临出门时又看了那黝黑的棺材一眼,见雪畔和雨畔都在灵堂上守着,悲凉之余略觉安慰,好在还有两女一子,可以温暖老父亲的心。

家里一团『乱』,外头的支应也马虎不得,江珩出门登车,让小厮赶往幽州官衙,路上迎面遇上好几辆公侯府邸的马车,想是别家都表过心意了,唯独自己落于人后。

如今的风向怎么吹,其实大家都睁眼瞧着呢,魏国公是官家亲侄,官家子嗣上不健旺,早年得过一位皇子,养了两个月就薨了,到现在膝下只有一位公主,将来大统的传承,也许会在三位子侄中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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