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先生听到她这样说,蹲下身来与她平视着问道:“你小小年纪,为什么会这么想?”
明菅理所当然道:“从前我很爱我娘,虽然她总是不理我,很少和我说话,心里只挂念着我爹,但我还是很爱她,因为她是世界上和我最亲的人。两年前她病死了,我当时哭得很伤心,好长一段时间夜里醒来枕头都是湿的。可不过才两年,我已经不会时常想起她了,即便想起了,也不再那么难过,甚至连她什么样子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可见人不在身边,隔得越远,影子越淡。我不在舅母她们身边,若是不时常让她们想起我,只怕用不了多久,她们就会把我忘了,说不定我也会把她们忘了。”
她说完这一切,又低下了头,将脚前的那颗小石子彻底踢开。
“‘去者日已疏,来者日益亲’,没想到你这样的年纪,竟然也悟得出这个道理,”齐先生沉吟半晌,才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头顶,柔声道:“你若是信得过我,我可以替你代笔写信给你舅母。不过前提是,你必须要沉下心来,一笔一划地把我教你的字练好。”
“真的吗?”
明菅倏地抬头,一脸期盼地看着她。
齐先生温柔却郑重道:“我是先生,自然不会说谎骗人。”
……
当天,齐先生就帮明菅写了一张字条。
虽是由齐先生代笔,但内容却是明菅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已到温家,诸事皆宜,勿念。”
话很简短,只有一句。口吻虽冷淡,却透着几分小女孩的负气。
齐先生一听就笑了,再三和她确认:“你确定要写这个?”
明菅重重地点了点头:“再添一句,让虎生记得给我捉萤火虫。”
临行前,明菅再三核对了地址,还是有几分担心,也不知齐先生托的人能否把信送到明水镇。不过想到以后日子还长,齐先生既然答应了她,总会帮忙找到门路的。她也就稍稍放下心来,认真地跟齐先生念书习字了。
虽然温见宛还对明菅能和她们一起去书房颇为不忿,但慑于齐先生的存在,她只能被迫接受了。不过她也不可能给明菅什么好脸色,拉着见绣、见瑜两个小的合伙孤立明菅,私底下不是冷嘲热讽,就是直把她当成了空气一般。
明菅没空在意见宛的小动作。
她算过日子,和梅珊从明水镇来到淮城用了七日,这路上一来一往,舅母他们的回信怎么说最快也要半个月的功夫。
在这期间,明菅还没等到回信,温府先发生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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