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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应还挺快,眼睛亮了亮,惊喜道:“季严烨没死?”

蒋律师松了口气:“是啊,季先生怎么会‘出事’呢?阮小姐慎言。”

他可没阮锦胆子那么大,连个‘死’字都避讳着,刚刚咳嗽的眼泪都出来了,急忙又拿纸巾擦。

再一抬头,才看见对面的阮锦垮着张脸正瞅他。

以为这位又有要什么幺蛾子了,蒋律师急忙问:“阮小姐,您这是…”

阮锦面无表情的指指人形立牌:“那这是怎么回事?”

蒋律师擦了擦冷汗:“也许是季先生身体虚弱,所以没办法过来?”

阮锦简直无语:“你在问我啊?我怎么知道!他身体虚弱,那就来这婚房躺着呗,我又没让他起来背我,连婚礼都缺席,这也太不尊重人了!”

她心里生气,直接就问:“季严烨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他!别磨磨唧唧啊,我就是去关心一下他的身体健康,连这个都不许吗?”

蒋律师见她如此,也便无奈道:“您从这院子的后门出去,穿过三道回廊,过了月亮门洞,最后就是季先生的院子了,他一个人住在那里。”

阮锦临走前还没忘再吃三个糖醋丸子,身上的婚服太过累赘,她把那龙凤褂的下摆塞在下裙里,提溜起裙角脚步匆忙。

蒋律师在后头挠了挠头,没有跟过去。

很大的一个院落,青石板的地面一尘不染,墙边各种着几颗果树,光秃秃的枝桠上发出零星的嫩绿叶子,随风轻轻抖动着。

四周静悄悄的,因为是最后面的院落,所以连前院的嘈杂声也不能听到,偶尔才有天空中掠过的飞鸟,翅膀扑扇着发出的轻响。

阮锦在院子中央站了很久,心里思索着季严烨到底在哪里,房子太多,从外观上看又是一摸一样的。

又过了约莫五分钟。

从左边的屋子里传出些许清幽的乐器和吟诵,像是道教的诵经声,语调模糊,并不能听清具体的内容。

犹豫了片刻,阮锦犹犹豫豫上前推开那扇房门。

诵经声便如洪水开闸一般,猛地扑面而来。

直到很多年后,阮锦也依然不能忘记她如今看到的这个场景,正如季严烨这个人的性格一般,这场景中混杂了许多元素。

超脱和世俗,嘈杂与静止,光芒与黑暗,希望和颓唐,病痛与力量,挤挤挨挨,相互依附,矛盾,怪异,又出奇的和谐。

三根线香不动声色燃烧着,烟气混混沌沌,没有风,所以聚集在一处,朦朦胧胧,立体声音箱诵经仍在持续,放得是道教音乐《下水船》———

救苦天尊妙难求,身披霞衣屡劫修。(注1)

五色祥云生足下,九头狮子道前游。(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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