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他气色,红润有光泽,乍一看好似是身体康健,但细端详,人中却是有黑炭之色,耳珠枯黑。
婵夏暗暗吃惊。
距离上次见成帝,也不过就是几日的功夫,上次见他面相还没这么严重,这俨然是气数不多的征兆。
他吃的那个丹药那光泽,一看就是加了剂量不轻的朱砂一类带有毒性的炼丹之物。
这些所谓的延年益寿的丹药,短时间能压制住成帝的病状,看似好转,实则将身子快速掏空,病上加毒。
看成帝服用这剂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于瑾经常伴驾,他怎么可能没发现——婵夏突然明白了。
略带诧异地看向于瑾,却见他不慌不忙地请安,动作似行云流水,对成帝服用的丹药视而不见。
成帝的丹药虽不是于瑾找人献的,他却选择了视而不见,不加以阻拦,个中缘由...
“于爱卿来得刚好,朕夜不能寐,心里有一事惦记着,爱卿来了刚好解我心头所忧。”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成帝对于瑾说话的口吻,也不似往日那般亲近,带了一股疏离。
婵夏心疼地看着于瑾。
他并不是不想拦,也不是视而不见。
于瑾还是从前的于瑾,成帝已经不是原来的成帝。
当帝王用猜疑在心中筑起一面高墙,于瑾就算有心提醒,成帝也是听不进去的。
“天象异常,臣已查明。”
成帝大喜。
“爱卿快讲!”
“想解此异象,还要当着满朝文武才行,眼下我便是说了也无用。”
成帝眯起眼,凌厉地看向于瑾,突然笑了。
这笑不达眼底,透着一股阴寒。
“爱卿这是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了?朕最后给你个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只待文武到齐,真相自见。”
于瑾站得笔直,眼观鼻,鼻观心,对成帝的怒火视而不见。
姜长波走了进来,看到于瑾时,眼底泛起一丝得意。
“陛下!奴婢要参于瑾于督主一本,此人联合道士,开坛做法制造了蛇吸水的异象,企图乱我大燕天象,奴婢已经抓了那道士,人已经捆来了。”
婵夏听明白了,头皮发麻。
好一个狠毒的帝王,好一个助纣为虐的狗腿子!
这俩人先是给于瑾下药,又制造了这么一出,摆明了想一石两鸟。
姜长波是想置于瑾于死地的,如果于瑾昨晚死在药下,他正好顺理成章地把一切都推到于瑾身上,弄个莫须有的罪名,说于瑾勾结妖道,再说于瑾的死,全都源自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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