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奕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缓缓握住了五指,低声问道,.尸首处理好了么?
阿汝看了眼紧闭的殿门,才回答道,已经从澄妃娘娘宫中的那条密道送出去了。因着身份敏感,不敢让尸身停留于天日下太久,草草火葬.
承奕听着,沉静的眼眸变得有些幽深,透着一种凉凉的孤漠与失望。
.奴才亲子盯着的,骨灰已经埋于芈山下,那边荒僻无人,最是稳妥。殿下可以放心。
半晌,承奕才嗯了一声,又道,那条暗道早点封了罢。
原也是为了闯宫的计划临时挖了密道,而今已然无用,不可给他人落得话柄。
他转过身,走到案几前,一边开口道,父皇怎么样了?
阿汝道,早上徐太医来看过,因着上回急火攻心,气血逆乱,导致脑脉痹阻、舌蹇不语,而今也只能靠药物调理支撑着。若想要能开口说话,如常下地,恐怕.不大可能了。
他望着承奕的背影,小心斟酌着措辞,继续道,.不过依陛下的性子,有这一天却也是可以想见的。神龟虽寿,犹有竟时。陛下如今只能长卧于病榻之上,体会病痛之苦,若殿下您能常去探望,陛下也终会体谅到您的不得已,感怀于您对他的爱心。
体谅?承奕却轻哼了一声,道,孤不需要他的体谅。
他抬起眼眸,看着阿汝,目光中带着几分摄人的威严,阿汝连忙俯身拱手,不敢再抬头。
若非是他热衷皇权,刚愎自用,不肯及早择定储君人选,反而纵容儿子放肆争夺,又岂会今日我与兄弟刀剑相向之局面?他怪孤狼子野心,不顾惜亲情,孤倒也想问他,可曾预知过今日之结局?这岂非本就是他一手促成么?
阿汝听得承奕语含霜雪,疾声厉色,连忙附和道,殿下说得是。
承奕说罢这一席话,目光望着那香炉上的青烟,眼神悠远,眼前又浮现起前几日的情景。
那一日,他坐在昏暗的龙元殿中,衣袖和鞋履边还沾着些许穿过密道时擦到的泥土。他静静坐着,龙椅上雕刻的镶金盘龙硌着他的背脊,他两眼望着面前那位身着龙袍的男人,看他几次招呼外头的宫人,却得不到回应,便是一直跟随在侧的李执和方荣,也不知去了何处。他彷徨无措,周身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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