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这些年你鞠躬尽瘁地帮我做了许多事情,你立下的从龙之功,我都记得,今后我也会一直把你当成我的长辈和亲人,尊崇和敬重你。”
沈墨庭不知道宁殊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像座石刻的雕塑般一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夕阳完全落下,暮光西移,连绛色的余晖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只余下浓得化不开的黑夜。
宁殊终于想通了,她以后都不会再纠缠自己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沈墨庭有些浑浑噩噩地想到。
可是当这一个日子真的降临了,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开心?
他慢慢地蹲下,空旷寂寥的房间里,只有他衣衫摩挲和低沉的呼吸声。
只有他一个人。
沈墨庭用双臂抱着自己,高大的身影在墙角逐渐蜷缩成一团,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有安全感一些。
沈墨庭用手紧紧地捂着脸,骨节泛白,掌心渐渐变得一阵濡湿。
他当初没有答应宁殊果然是对的,像宁殊这么小的人怎么可能认真对待感情呢?
幸好他当初没有答应,这是很好的一个结果。
沈墨庭一遍遍地给自己洗脑,仿佛这样就不会再难过似的,可是他的掌心却还是越来越湿润。
沈墨庭有些颓靡地放下手,双眸失神死寂地望着虚空。
他骗不了自己,和宁殊朝夕相伴的这两年,是他人生这个罐子里唯一的蜜糖,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他心底最隐秘的地方。
可是他的罐子今天却被彻彻底底地打碎了。
从此他人生里的甘甜都被剥夺。
此时此刻夜色已深,月落参横,宫殿里所有的建筑群落的辉煌灯光都已经熄灭,隐秘在夜色中,仿佛是一只巨大的怪兽,将他彻底的吞噬淹没。
他蜷缩在墙角里,就像是只被主人抛弃,无家可归的弃犬。
“老师。”
夜色中有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沈墨庭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他眼圈泛红,薄唇微抖,像是失了言语般说不出话。
来人在他的身侧蹲下,笑得眉眼弯弯,如一轮新月:“我就知道老师会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的。”
她抚着沈墨庭的脑袋,仿佛把他当成一件万分珍惜的宝贝般,动作轻柔地吻去他眼角的泪水。
能够手撕虫族,骁勇善战的冷面阎罗,此时此刻却柔弱到无法推开宁殊,只是欲绝还迎地闭上了眼睛。
“殊儿……”他声音喑哑地唤道,沾着泪珠的睫毛轻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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