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要顾及的事情多了,要做的事也就多了,多少有些身不由己的意思。
不过,如今有了新的丫鬟,梳妆上,傅莹珠自己倒也无需太过费心。
紫葡萄虽是个闷葫芦,却是个手艺优秀的梳头匠,各种风格的发髻,或温婉或俏皮,随手就来,时下流行的发髻式样,她也几乎是一看就会,手巧得很。
既然她在梳妆的事上有如此长处,青桃就把妆台上的事情交给紫葡萄了。
虽然把妆台上的活计让出去,会让姑娘更加亲近紫葡萄,可为了姑娘好,青桃愿意吃亏一点。
妆台上,竖着一面菱花纹铜镜,镜中的美人,杏眼弯眉、雪肤乌发、翘鼻红唇。傅莹珠大病初愈后,气色变好了,她的容色也就判若两人。尤其第一眼看过去时给人的观感,是极为不同的。
若说之前的她是一条几欲枯萎的藤,毫无生息,此时就是一朵安静绽放的梅花,美得不算盛气凌人,可也足够夺人眼球,垂眼看人时,有种恰到好处的清冷自持,笑起来又甜美可亲,是绝大多数人见了都会心生喜欢的长相。
紫葡萄心想,姑娘长得这样好,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什么样的郎君。
更要紧是,姑娘心地好,待人温和,心地宽厚,这是最为难得的。
漂亮的姑娘,天底下不缺,仁厚的品质,却最为难得。
很快,一个灵巧的双丫髻在紫葡萄的手底下诞生了。
傅莹珠年岁不大,如今不过十五六岁,正是适婚待嫁的年龄,眼睛里微微含光,是一生中最为天真烂漫的时候,梳这种活泼俏皮的发髻,最合适不过的了。
打开妆匣子,紫葡萄挑选了一对雏菊缀珍珠的缠花簪,问傅莹珠:“姑娘,用这个可好?”
“好。”傅莹珠点点头。
傅莹珠的妆匣子里,全都是半新不旧的头面,其他的,便是不贵重的缠花、通草花、绒花之类的首饰居多。虽说这些首饰也正好适合年轻女子佩戴,不会让人觉得不合身份,可是说到底还是……穷,没钱置办。
她如今最值钱的首饰,就是老夫人送给的那支佛手拈花玉簪。
傅莹珠已经藏起来了,并不想戴上,免得丢了。
也免得戴着戴着,磨损重了,毁了她原本的价值。
她已经为如何充盈自己的小金库,做好了长足的打算。
紫葡萄的手是很巧的,梳完妆、描完眉,又细细涂了胭脂,才算完成。
傅莹珠换了衣裳,走出里屋,院子里的其他丫头们看见整装待发的她,俱是眼睛一亮。
她们刚到时,大姑娘脸上还带着一丝病容,看上去有几分弱柳扶风,如今经过紫葡萄一通打扮,顿时变得唇红齿白,气色动人,简直和天上的仙女一样好看。
并不是姑娘带着病气的样子不够好看,而是眼下这个生机勃勃的姑娘,看上去更令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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