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灼烧声、皮肉烧焦声掩盖了自对面呼啸而来的箭矢声响。
箭雨自对面齐射而出,踩着投石车顶部的薛琅,抿紧唇,眯眼从千里望中锁定了对面匆匆钻出营帐的一人。他的同袍们有人在对面远处,有人站在他身边,在这一刻,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朱红长弓弹响,呼啸而出。
谢宴清身边的侍卫挡住了袭来的箭雨,却挡不住对面燃料投石车和火箭的配合。
这一日,伺机北上来摘桃子的楚国大半水军被埋葬在江中,齐国火器,声名大震。
没烧尽的木料和石油顺着水流缓缓流淌而下,修整过的高大河堤中,水面涨了三分。尸骨沉在江中,却没有人能去捞回来。
还没参战,就被打得只能狼狈后撤,挫败的丧气在整个军中蔓延。后撤一里的联军中,冒出了和卢将军一样的念头。
“这是天罚啊,我们不该向北的。”
“都说齐国不是天命之君,但我们好像也不是。”
带着充足的装备摸进楚国驻地,神射军听着哀鸿遍野,不由得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没有立刻动手袭营,反倒是在哭得最大声的几处,留下了一些字条。
龙江天险横在荆州和越州之间,除了本就绕道摸到了后面的一部分神射军,不仅楚国渡江要受到对面打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饶是提前折了大半的对手,齐国想要越过江面,也得付出惨痛代价。
在齐军渡江时,对面的投石车和下水凿船的水鬼就会拉他们一起下水。就算在掩护下成功渡江,大猫小猫三两只,也很难形成建制破营。
以龙江为分割线,齐楚之间局面一时陷入僵持。
龙江大捷的消息,与收复平川城的消息几乎同时抵达京中,印着大捷的《大齐要闻》,加印了一次又一次,街上的行人都忍不住兴高采烈地哼起了歌谣,庆祝着胜利。
这可是第一次反攻北伐打入草原王庭,能不高兴吗?
曾经在齐国被追捧的楚人大多成了过街老鼠,面对本国在狄罗人外敌入侵时还要打中原内战的事,被说得多了,也生出了几分羞愧。
薛瑜手边摞着最新的军报,准备秋收和秋种的各地机械安排反馈也摆在了她手边,其实经手的事项并不需要她全部记下,但一条条被化繁为简拆分的目标,在表格上清晰的列出来后被一条条划掉的感觉,带来满满的成就感。
但她现在再看这张标注着日期和各项进度的表格,心情却没能变得愉快起来。
“殿下,钟学士到了,您要见吗?”
流珠脚下生风,敲了敲书房大门。
薛瑜按了按眉心,将写着“崔如许力竭战死,黎皇殉国”的纸卷装回信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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