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很压:“别闻。”
她禁不住道:“你要求很多诶。”
“……”
*
接下来的一周,“同居生活”似乎步入正轨,《城市旅人》中她的戏份也逐步增多,到家时往往已经很晚,躺在床上,跟叶凛没聊过两句就又睡着。
然后第二天六点早起,如是重复。
那天她早早到了剧组,是第一个,没过多久,许文静老师也来了。
许文静老师,便是三个女主之一、四十岁岑枝的扮演者,收视高的戏很多,并且很稳,在前年拿到了视后。
每次和这种重量级前辈聊天,颜漫都会觉得开阔很多。
今天正好有她和许老师的对手戏,颜漫和老师对过两遍台词,便开拍了。
这是场一镜到底的戏份,台词很多,二人就住房问题产生了些许争执,颜漫拍了几遍,难得主动喊停。
——并不是演得不好,而是她觉得,和许老师那种自然又炉火纯青的技巧比起来,她的戏并没有完全出来。
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的人物被压住了。
“没关系,别急,”导演安抚她,“这场是有点难演,正常的。”
她跟导演又聊了会儿,这场戏再次开拍,这次比之前状态稍有提升,但是cut喊完,她仍然觉得,还是不行。
片场一时陷入焦灼,颜漫喝了大半瓶水,在导演和许老师的讨论中,蓦然清醒。
“我找到原因了,”颜漫说,“我吃太饱了。”
“……”
颜漫:“这段戏里的路盈盈,经历了三个月六份工作的折磨,忙到几乎没时间吃饭,还在吃抗抑郁的药,按理来说应该非常虚弱才对。”
“可我为了台词清晰,用了比较精准的方法去表述,但这是不行的,这时候的她应该是虚弱又虚张声势的,那份骨子里的虚弱,我没有演出来。”
导演连连点头:“对,是这样,那我们调一下?”
然而这场戏仿佛一个小瓶颈似的,发现问题之后,她又连着拍了好多场,还是没解决。
找到了问题,却像是得到了一个无法被快速破译密码的锁,为了剧组进度,导演选择暂时跳过这场,接着往后拍,等她找准了状态,再重新来补。
看着别的演员在镜头下或哭或笑,演绎着角色的人生,明明是剧组每天都会上演的情节,此刻对颜漫来说,却造成了不小的挫败感。
但二十分钟后,她就努力调整好状态,在备忘录里写下正在面对的问题,以及目前能找到的解决办法。
任何演员都有技巧到不了的地方,譬如扮演武僧的演员会去学武打,扮演绝症患者的演员会暴瘦到最适合角色的状态,最终,她选定了方向。
这几天,让自己更加深刻地成为路盈盈。
戏里有一场路盈盈吞药的戏份,她问过剧组的医生,得到肯定的回复。
可以吃几粒,不会造成什么很大的影响,只是有些普遍的副作用,也可能没有。
那场镜头她没有用相似的糖粒代替,而是真的服用了胶囊和冲剂,咽下冲剂那一刻的苦直击味蕾,她简短地皱了下眉头,又生生压下去,喉头滚动几番,这才无奈地放下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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