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兵马司后院的膳房中,时不时便响起惊呼。砧板上刀砍进去拔不出来,女子一摔手,懊恼得不行。
“姑,姑娘,让奴来吧。”
婢子善儿劝道,自家姑娘的手虽说拿刀拿惯了,但可从来没有拿过菜刀。
这姑娘正是徐辉的独女,徐兰,她出身武将世家,许是从小爹爹兄长都在军中,她也遗传了几分武家风骨,练得一身好武艺。
“我便想给张哥哥做些补汤,怎的就这么难。”
张信和徐昉去了凉州,徐昉传信回来说今日便归了,还说张信受了些伤,她一听便急了。
便是为那等人受的伤她转头瞪了眼明月,明月正喝着阿姜递过来的汤尝味呢,估计是磁场不合,扭头就接收到她忿忿的眼神。
明月起先也不知怎么惹了她,后来细细一想也猜到些。这姑娘怕是对张信有意思呢,那可不得讨厌她嘛。她可是兰元珍的女儿啊。
“郡主,如何了?还要加盐吗?”
明月摇头说不用阿姜哦了一声,“那便再炖会儿。”她把盖子阖上。
明月捏了捏她的脸,“郡主?”
“没事的阿姜,阿乔定是好的,徐大人说乱兵没攻进府里呢,你别担心了。”
“嗯嗯。”阿姜抿着唇猛点头,就是眼圈儿有些红。
膳房不大,那徐姑娘又是个大嗓门,明月听了一耳朵便知张信他们今日归了,还受了伤。
“郡主去哪儿?”
“我再去徐大人那儿看看,阿姜你看着差不多了便给哥哥端去。”
阿离背上箭伤避开要害本不算严重,只是一直颠簸没有好好料理,兵士将他送到这儿的时候都生了腐肉,起了高热。军医拿刀子将腐肉割掉,他咬着布生生忍了下来。昨日热方褪了,身子虚的很。
明月出了膳房,提着裙子便上了回廊,徐姑娘个子比她高许多,这裙子时不时便要拖在地上。这几日日头好,院里几株梨花开了,地上纷纷雪白,跑过时便带起一阵。
她方至月洞门,便见张信从屋内出来,本是小跑着的,见到他猛地停下。
日光照在他玄色盔甲上反射出耀目光泽,他一只手把着身侧宝剑,侧脸棱角分明,唇微抿,下颌带着新生的胡须。
看着伤应该不重明月扶着门思忖,未料他突然转头看过来。
他面上惊诧一闪而逝,抿着的唇微微松开,脚步停下。
春日里,她就站在梨树下,高髻上虽未饰金玉,可一袭红裙,端的招眼。
风起,落了梨花雨,她抬手掩着,他这才猝然惊醒。
却未立刻走开两人遥遥站着,明月屈膝行了一礼。
“你在看什么?”突地,徐昉冒了出来明月忙往门后躲了躲徐昉顺着张信方才望的地方看去,没瞧见她。张信已经抬步离开,他不明白地摇了摇头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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