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移开视线,落在他怀中的奶娃娃身上,当即皱了眉,心中暗惊,不可思议地想,她那爹娘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元哥儿交给了周明恪,这厮可是世人冠称的暴君啊,就这么把小小的孩子托给了他,这心未免太大了些……
阮烟内心警戒,防备得很,一时也不怕得罪他,跨前一步把孩子强抱过来,然后迅速退后两步,转过身去,不理会他了。
她原来不敢这么做的,可闻着娃娃身上温馨的奶香,她便生出莫大勇气。
阮烟把幼弟抱着入了亭阁。
孩童尚小,却也是懂吃的,见到桌上的瓜果,便伸长了脖子,要扑桌上那红艳艳的软柿子。
阮烟对小孩向来有耐心,踌躇了一下,便摘下一颗无籽的葡萄,剥了紫皮子,送到他嘴里。
他还没怎么长牙,没法儿咬开,就用那一点儿上牙磕了磕,小舌尝到酸甜的滋味,便开始淌口水。
阮烟赶忙拿帕子给他擦拭,也不给他吃了,将那葡萄粒放到一边去。小家伙却急了,口中发出啊啊的乱音,要去兜葡萄。
阮烟轻捏他软乎乎的小脸,小声说:“没牙齿还吃啥?”
一大一小就这么玩开了,旁若无人,自得其乐,诚然忘记身后还杵着某个人。
宫人不敢让他干站着,忙给他带来了椅子。
周明恪就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瞧着他们的逗趣互动。
他眸光幽幽,盯着她纤长柔白的颈侧看,她眉眼带笑,是他从没见过的温柔缱绻。
眉峰皱一皱,旋即想起她对着喜欢的司丞相,会不会也是这般温柔??
反正,他是没见过她对自己有这样发自内心的温柔,对他,她是满嘴的谎言。
说什么忠爱他,关心他,全是哄骗,她喜欢的是另一个人……周明恪记得那一日在地下暗室警告过她,若是有一天发现她有一句欺骗,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可是现在……
他发现已经下不了手。
周明恪拒绝深思背后意义,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侧脸看。
今日她对那小奶娃这般爱护,说明她有母爱之心,对着孩子,她的心是柔软的。所以……他的龙嗣,她是非生不可。
时常听到那些年老的嬷嬷说,女人一旦怀孕,有了孩子,便是哪儿也去不了了。身体去不了,心也达不到。
至少会为了孩子而停留,为那个小小的生命而放弃一些东西,收心专注地抚育孩儿,再无暇想其他。
当天晚上,阮烟收获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司君墨差人来转达,东临国最强法师章先生已抵达大晋,择日便可引见。
阮烟心一悸动,东临国她是知道的,正是司君墨的故国。这个国家信奉道法,坊间每年都要举行道法比拼,进而排名,虽然排名第一的,未必是法术最强的高人,真正的高人早已归隐。
所以司君墨能请动的那位高人,是否有真本事?略微质疑,但她还是相信司君墨的选择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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