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简每说一个字,沈彦之脸色就白上一分,他闭了闭眼:“秦乡关一役非我本意……”
但大错终究是已铸成。
他嗓子眼发哑,没再过多辩解,看向牢中盘腿闭目而坐的秦国公:“伯父。”
秦国公是个文臣,坐在牢中肩背亦挺得笔直,儒雅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武将才有的刚毅:“简儿所言,亦是老夫想说的。沈世子,阿筝是楚家妇,从未进过你沈家门,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若对她还有一丝敬重,就不该说出刚才那话来。”
沈彦之掩在广袖下握拳的手,五指早已抓破掌心,舌尖弥漫着一股铁锈味,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今日来找伯父,是为其他的。”
“陛下已开始肃清朝堂,伯父,楚国已亡,您……归顺新朝吧。”这句话他说得艰难。
秦国公看着他隐忍悲切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什么,态度却依然坚决:“我秦家世代楚臣,不事二主,列祖列宗留下来的清名,万不可在我这里败坏了,沈世子且回吧。”
虽然早料到秦国公会这般回答,沈彦之还是忍不住问:“无道昏君,无德储君,就这么值得伯父效忠么?”
秦国公只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
沈彦之闭上眼,缓缓道:“若代价是斩立决呢?”
……
两堰山。
秦筝把玉白的手背贴在太子额前,探了探他身上的温度后,轻舒一口气,还没发热。
半个时辰前大夫过来给太子用捣碎的草药包扎了伤口,又灌了一碗药汁,嘱咐秦筝得照料仔细些,若太子发热了,可得尽快想办法给他散热。
秦筝怕他发高烧,事先让寨子里的人帮忙备好了浴桶和热水,烈酒也准备了一坛。
酒精散热快,把酒水稀释进温水里擦拭降温,比只用温水有效得多。
温水浴也是能快速降热的法子,只是不能长久泡浴。
等太子散药的期间,喜鹊看秦筝整个人闷闷的,主动跟她说起寨子里一些事来,转移她注意力。
秦筝也从她口中了解到,祁云寨分东寨和西寨,东寨是林尧当家,西寨则是老寨主的结义兄弟当家,之所以分成了东西两个寨子,主要是因为林尧和二当家的理念不合。
林尧不喜二当家手底下人的行事,他们劫掠,不管是商贾还是穷苦百姓,一律能杀就杀,能抢就抢,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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