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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霆无声地点点头。

在医生休息室昏睡了整整六个小时后,季霆总算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他拿手机跟小护士确认该名伤患的女儿有无安全接到医院后,才去查看陈秋阳发来的微信。

第一条,陈秋阳问他趁夜未归,去哪儿了。

第二条,陈秋阳说自己去了陶家后,已经知道他后来回医院了,但是陶溪和半夜两三点才回家,早上起来重感冒。

第三条,陈秋阳责怪是他大晚上带陶溪和出门,却没把她平安送回家,这才导致她重感冒。

季霆当即发消息给陶溪和:“感冒了?”

这条消息没有发出去,因为他被陶溪和给拉黑了。

他又打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没法延续这种不正经的关系,从此就变成路人了?连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都不要了?

季霆在深重的困惑和淡淡的惆怅中去查房。

深夜做完手术的伤患在十分钟前苏醒,他已经得知妻子离世,心如死灰。

季霆没有问诊,他走出病房,吩咐在门口等待的小护士带着小姑娘进病房。

看见女儿,悲痛欲绝的伤患痛哭出声。

季霆靠在门框上站着,深呼一口气后,决定暂时先离去。

他回到办公室,再一次拨打陶溪和的电话。

陶溪和仍旧没有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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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回了爸妈家,季霆从书柜底层的抽屉里翻出一些旧物,其中有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他从小到大收到的信件。他急切地翻着,终于翻到了陶溪和这些年寄给他的明信片。

他这才发现,这些明信片他并不是每一张都看过。比如有一张上面的图案是一只座头鲸,这是陶溪和几年前去冰岛北部的胡萨维克观鲸时寄来的。

胡萨维克是全球最佳观鲸地,是他一直很想去但始终没机会去的地方。陶溪和在明信片上写——我运气不好,今天出海只看到了小须鲸,祝你下次来能有好运。

有些信件是家里人替他签收的,重要的他都会留意,而陶溪和寄来的这些,他当时或许有听家里人提起过,但却没在意。

跟陶溪和有关的,他没在意的事情何止这一件。

从前,他潜意识里总把陶溪和看成跟父母一般熟悉的人,越是这样界定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就越容易忽略情感的表达和传递。

关于陶溪和在欧洲的留学生活,他多半是从发小和长辈们那儿听说。他知道这姑娘是个热爱旅行又极具冒险精神的主儿,所以哪怕是听到她去了冷门又危险的地方,也不像其他人那般表现出担忧。

她倒是问过他一回,问她在北极圈失联的那几天,他有没有担心过,他略带歉意地笑笑,“你这么勇敢,我根本用不着担心。”

这些年,他从未听说她有交男朋友或者是喜欢上哪个男孩子,所以他总是觉得她还没长大,还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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