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道的顶灯是声控的,他们好一会儿都没说话,灯光在某一个寂静的片刻倏然熄灭。
周遭陷入一片黑暗里面。
在眼睛适应黑暗之前,都是视物不清,伸手不见五指的。
仿佛在那一刻,人的感观被几倍强化。
林昭穆能清晰地听到两人起伏的呼吸声,还有他高大的身影下,笼罩过来的暖意。
她忽然发现,他站在风口处,于是在她的这个位置,夜风被挡下了许多。
林昭穆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个话题已经有一年半载没有提起,这就形成了如今的现状,让林昭穆觉得,只要陆承则不再提起,他们可以做普通的朋友,他们就是普通的朋友。
但是,她发现,这个问题从头到尾没有消失过,陆承则当初只说了尽力,但似乎,依然还保持在原状上。
林昭穆缓缓后退了小半步。
但她这个有意识放轻的动作依然被陆承则察觉,下一秒,一温暖粗粝的手掌握在她下垂的手腕上。
很轻,几乎没放什么力道,与其说“握”,不如说“搭”,甚至连掌心都是悬空的,只需要她轻轻一动,就能撤开。
林昭穆没动,可能因为陆承则这动作的小心翼翼太过明显令她没法第一时间甩开,也可能因为在黑暗里放大的触感侵蚀了她的大脑,让她变得迟钝起来。
“别躲开行不行?”陆承则轻声开口。
这一句话,让廊道的声控顶灯再次亮起。
刺眼的冷白灯光令林昭穆眯了眯眼。
下一秒,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林昭穆扭动了下手腕,很快,陆承则的手掌就垂了下去。
他是真的,完全没用力。
陆承则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垂眸望着林昭穆已经别开的眼,喉结轻动,片刻后,再次开口,“那就保持现状吧,保持现状就行,好吗?”
林昭穆垂下的手无意识地扯着针织衫开线而露出来的一根毛线头,有一下没一下。
她没看他,微微垂着眸,目光落在白色大理石砖上,好半晌没说话。
陆承则手指轻轻一颤,又说:“我不越线,你看我这快两年来,也没有越线不是吗?”
顿了顿,他再添了句,“然然那里我慢慢跟他说,这种占有欲确实不好,虽然我结婚生子……挺远的。”他没敢把话说死,即便他知道对他来说结婚生子更偏向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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