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锅已烧干,李玄玄寻了一个木铲,从一褐色深坛中刮了些许凝固的猪油,白花花的猪油受热后,立即在铁锅中变得透明,待小火熏得差不多,油温适中的时候,她将胡麻饼又放入猪油里煎了一遍,盛在盘子里。
余下的油也不浪费,刚好油温又高了些,将葱和蒜丢进锅中煸炒两下,然后将洗好的青葵一股脑倒入锅内,木铲堪堪翻了四五下,青叶便油汪汪的吃油出了水,她捏了些许盐粒,撒进去,而后将青葵盛了出来。
“阿蒙,就咱们两人,你直接端到石桌上吧,院子里菊花开的正旺,一边吃着,一边赏花,也是不错。”
“姐姐,好雅兴。”
宋清尘摆好竹筷、木勺的时候,就见李玄玄拿了一个木托盘出来,而后将托盘上的盘盘碟碟摆放在石桌上,只见:清炒青葵、藠头咸菜、渍菜小胡瓜、芫荽碎、韭菜碎、白瓷小酒壶一樽、两只酒盅。
“姐姐爱吃芫荽?”
“是啊,很爱吃。”
“这……确是我不太能欣赏的味道。”阿蒙将韭菜倒入了羊肉汤里。
“不吃芫荽的人,有一小段相同的嗅觉基因,因它的存在,会这类人对芫荽的味道非常敏感,讨厌吃芫荽的人,会觉得有种奇怪的恶臭味儿。”李玄玄一本正经的解释,许是在这世间太过孤独了,竟没有能好好聊天的人,此前顾忌自己占了十七公主的身体,也不好同兰娘、宽叔一家说些超出他们认知的东西。可这两日,因阿蒙是个陌生走进这里来的人,且不一定什么时候就离开了,她反倒自在许多,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说的话自然就多些。更重要的是,阿蒙好似也愿意听她说些此间人们觉得奇怪的话,而且,一点就透,大抵是个智商一骑绝尘的学霸。
“就是不吃芫荽的人,在五感上与吃芫荽的人感受的味道不一样么?”阿蒙试着理解。
“阿蒙,真聪明。”若是兰娘定会问基因是什么、嗅觉又是怎样的,而阿蒙确是直接将疑问理解消化之后,再来问自己理解的对不对,李玄玄不禁勾了一下嘴角,感觉自己像个教书先生,在同稚子传道受业解惑。
宋清尘这次很肯定,他确实看到她笑了,即便只是微微的一下,即便只是勾起了很小的弧度,可他万分确定,因为他眼中似着了魔,那冷艳的脸上刚刚展现了沉鱼落雁之貌,他也笑了,情不自禁道:“姐姐,你笑起来真美。”
“这要是别的男子说,我定会说轻浮孟浪的。你说,我便收下这赞美了,毕竟此间我聊得来的朋友不多。”李玄玄心道,自己本是个非常爱笑的人,不知怎的,自打穿到十七公主身上,面部肌肉就像废了一样,严重的笑肌肌无力,即便自己怎么想微笑,似那嘴角很难抬起来,心中常常腹诽,上了黑暗少女的贼船,只好冷面阴森到底了。
羊肉汤配上酥脆的胡麻饼,还有韭菜碎清香气的锦上添花,让阿蒙这一餐吃的甚为满意,他自己还未感知到,这美味又美妙的感觉,已经如一颗溢满情愫的种子在他心里扎了根了。
以前召集一帮小姐妹,一天三顿在厨房游走,都不觉得累,不知是不是十七公主的身子金贵,李玄玄觉得浑身疲惫,那不如喝上几杯小酒,乘着醉意来个小午觉。她刚去酒窖寻了个遍,这个看起来比较奶白色的,大抵是米酒了,灌了一小壶来,刚欲伸手,阿蒙就拿起了酒壶,为她斟酒,“姐姐酒量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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