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端着半扇山泉水煮的羊排骨上来,随后一把匕首,沿着骨头缝隙,挑开筋肉,这便是白条羊排。配料是一绿,一紫。绿色是新摘的韭菜花,用石碾磨成绿汁,拌上粗盐,自成鲜味。紫色是挂露的山葱花粗切成碎,拌盐和胡麻,自成辛味。
桌上还有炭烤羊肠、酿皮、红豆饼、酸奶酪、沙葱羊肉烧麦。
一口肉配一口青稞黄酒,肉香四溢,酒味清甜,颇有塞外的豪放之感。
酒足饭饱,一行人又去采买,至西府集市大半店家已去。掌灯烛火亮起了夜市,才回鄯州府衙的住处。
前衙后府,才入府门,就见江秋白迎了上来,“公主,已经同那卖桃花米的店家联系了,他说此处他也无一百石米,要去敦煌城那边取。正好赶完这个集,他也要去敦煌,便愿意一路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从鄯州到敦煌,路途遥远,要走上两月有余,还需走山路,过雪山,渡沼泽,涉沙漠,一般没有孤身前往的,多数都随商队同行。除了为了彼此照应之外,也可防山上或者沙漠里的山匪。
李玄玄点头,这样也省的再找个商旅的身份去遮掩,“那路上我与江公子兄妹相称,对外只说我是你家小妹便好。”
“那就委屈公主了。”
李玄玄若有所思,“对了,你可曾听过巴彦这个人?”
江秋白无奈一笑,“那是当然,别看巴彦是突厥世子,可他横行的地盘却是陇右。在这里基本是到了,无人不知不人不晓的地步。此前,他不是还说要求娶十七公主?”
李玄玄不屑,“哼,他倒是敢想。”她转而一想,忙问,“你怎么知道?那阿蒙他也知道么?”心道不好,宋清尘这个傻子一遇到自己,就脑子及其不好使,一定又得伤心难过。主要自己后来推掉赐婚巴彦的事,办的十分隐秘,没人知晓。
“长安每月都有各类书信过来,除了公事之外,也有私人信笺。为官之道嘛,公主晓得,故友之间总会聊一下时局之事,互通有无。是以,陇右道为官之人,都略有耳闻。阿蒙也是来了鄯州,才收到消息。想来赐婚给巴彦这个事情,后来没成吧?”
“嗯。没成。我自是不会嫁给他的。”李玄玄心想,只好见了阿蒙再同他解释了。又问:“那巴彦,是个怎样的人?”
“巴彦有十八个妾室,一直未娶正妻。他曾为质子,去过长安,当时与十皇子交好。我是见过此人的,他看起来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每天嘻嘻哈哈,那副做派同个见色忘利的傻子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不是装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往好了说,他为质子,那是卧薪尝胆呢。往不好了说,不就是扮猪吃老虎么,我总觉得这粮草鱼符案,同他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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