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直紧绷着的傅则,见徐大夫离开,终于放松下来,紧跟随而来的,便是浓浓倦意。
傅则打着瞌睡,晕乎乎地晃着脑袋,困意不断涌现。
姜应檀察觉到动静,偏过头看去,就望见傅则哼哼两声,拽着自己的袖子不放开,强撑着不敢睡。
为什么失忆后的傅则,这么黏她?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看不出异常之处,看傅则顶着一张锐利坚毅的冷脸,困得眼泪花都快出来,配着头顶上的白纱布,莫名有些滑稽又可怜。
姜应檀忍不住微微翘起唇角,很快压下去,淡淡道:“去床榻上睡。”
有她开口,傅则顺从的躺回床榻。
因着被拽着衣袖不放,姜应檀不得不来到床边坐下。
“唔……”傅则忍不住揉眼角,不舍地问,“姐姐会离开吗?”
他这模样可怜兮兮的,总藏着丝害怕。
姜应檀回想方才种种,听着屋外断断续续的响雷声,大约有了猜测。
她不怀好意地试探:“怕打雷?”
若没有这一出,那可真是完全想不到,能止北燕稚童的啼哭,大名鼎鼎、铁血坚毅的怀化大将军,内里还藏着怕打雷的小孩性子。
听听,多好笑啊。
乖巧躺着的傅则,却感受不到对方的恶意和轻微嘲讽,不好意思地抿唇。
他的回答,带着全然的信任:“则则怕打雷,求姐姐不要走。”
姜应檀莫名升起一丝快意,眼波流转,潋滟双眸的深处藏着笑意:“好,不走。”
得到准确回答的傅则,用脸颊贴在姜应檀的手背,温顺地蹭了两下,复又躺了回去,不过几息之后,傅则便陷入深眠。
手背被蹭了两下的姜应檀,愣在了原地。恍惚间,她想起幼年,在皇城之中与母后相依为命时,用心养的那只细犬。
那时,先帝独宠贵妃,人人都避着失宠的皇后与顺安公主,不落井下石已是怀有善意。
冰冷宫殿里,她只有温暖的母亲和粘人的细犬。每一夜,姜应檀都会被母亲抱着而眠,深夜惊醒时,乖顺卧在床榻下的细犬,便会凑上来,轻轻蹭过她的手背,给小公主难得的暖意。
后来……
姜应檀倏地回过神,压下情不自禁翘起的嘴角。
起身想离开时,却察觉衣袖仍被熟睡的傅则拽着,就像拽着命根子一般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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