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诺在一旁笑意如常,实则提心吊胆。
不妙,五岁的傅则嗜甜,背书学字时,旁边必须得配上一盘香甜糕点。然而平日里的傅则,口味清淡无比,且最是不喜甜食,军中无人不知。
什么都提前准备好,怎么漏了这处!
偏生秦司那厮,眼睛瞪大如铜铃,反复在他身上扫过,便是想以手势提示傅则,此时也不好妄动。
夹在两人中间的傅则,淡道:“很好吃。”
甚至伸出手,看架势是往那盘子糕点而去。
周一诺眼前一黑,要遭!秦司之所以被众将领推选,在今日随他来府内见傅则,皆因其粗中有细,最会从微末处发觉异常。
那一瞬,他看见秦司当即变了脸色,狐疑地望着傅则,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未等秦司开口,傅则将整盘端起,放到秦司跟前,“秦将军若喜欢,不妨试试。”
“将军不吃吗?”秦司捏起一块糕点,举在半空中没动。
“这是殿下送来的,我不吃甜腻糕点,放在一旁看着罢了,”傅则的视线落在桌案的纸张上,仿佛这小插曲不值一提,言及此处,掀开眼皮看着秦司,“听闻秦将军早年上战场时,曾贴身带着嫂夫人的发簪才安心?”
“原来是睹物思人,即便不吃,也要放在一边看着,”周一诺笑得促狭,啧啧两声,“秦将军你可看看咱们将军吧,一旦动心,连拿人打趣都学会了,还和你一样的惧内!”
傅则波澜不惊的眸子瞥了他一眼,直接不理人。
倒是秦司笑了,颇有些心照不宣的意思,指着周一诺笑骂道:“你这么大岁数,连个妻妾都没有,哪里知道惧内的乐趣所在?老秦觉着,将军这样好得很!”
军中众人皆知,秦司娶了位霸道的夫人,管着他身边大大小小的事情,平日里说一不二,连战场上凶猛威武的秦司,亦不敢多说一句,于是得了一个惧内的名头。
说罢,秦司一口吞了糕点,又拍去手指尖的碎屑。
傅则神色不动,而周一诺转笑为怒,装模作样地抬手,与秦司扯皮几句。
刹那间,屋内刚刚仿佛凝滞的空气,又重新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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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姜应檀正靠在软枕上,一手握着话本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往下看,懒散极了。
在一旁服侍的白芨,温声道:“殿下不担心驸马?婢子听魏侍卫说,今日来的秦司将军,可不好应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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